了会,目光落在了一块木头上,兽类撕咬的痕迹明显。
原来是土房的支柱和横梁断了。
邻居一拍大腿,醍醐灌顶:“是了,肯定是你收留的那条黄耳搞出来的祸事。都?跟你说了,那狗是个?孬的,养不熟,前几天还把李大娘院子里的鸡咬死好只?。要你扔了,你偏要留着,你看这不是把你家房梁都?给啃了。”
老俞头此时无暇听他埋怨,一个?劲地?挖地?窖,全都?在叫唤他的酒。
楚沅元看他做的吃力,便帮他搬开?些石块、残破的土墙以及掉下来的房梁。
老伯眼睛瞪得老大,手?中半截砖瓦都?险些拿不稳,惊叹道:“你这女娃娃看着只?有一把轻骨头,力气忒大了点。”
乱石堆被挪开?,里面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各种酒水气味混在一起,说不上难闻,却也说不上好闻。
她仔细看过,有几坛酒是用上好白瓷瓶封住的,如今酒水撒了一地?,也就只?剩个?破瓷片了。
楚沅元眼尖,看的更清楚,道:“你只?有半屋子的宝贝了。”
老伯有些心疼还有庆幸:“至少还有半屋子的宝贝。”
“总比什么也没落着好。”
坐在碎石堆上,老俞头请楚沅元喝了酒。“你在客栈里请我小老头喝了酒,这次换我请你。顺便谢谢你救了我这剩下的心血珍藏。”
楚沅元接过,扒开?些泥土灰尘,直接对嘴就是一口闷。
说实话,酒的味道并不好。
很涩,有些难以下咽。她勉强吞下,酒的后劲又十足,辣的她嗓子眼几乎说不出什么话。
说话的这功夫,邻居大叔在自家菜地?里找到了正?在犯事的狗。他恶狠狠地?牵了过来,说是这孬狗坏了他的菜地?,老伯不得已赔了些铜板了事。
那人就将狗交给老俞头自己发落。
黄耳眼神警惕,对着老伯也是一阵吠叫。老伯不轻不重地?踢了它一脚,这恶犬便支支吾吾不吭声了。
“我听你邻里说,这狗是你在捕兽夹下救下来的。这一年来,你好好养着它,它却给你找了不少麻烦。”
“后悔收留它吗?”
老伯乜了她一眼:“后悔?我从不后悔。”
“它不仅弄塌了你的屋子,还毁了你积攒半辈子的心血。就算是不后悔,不去衡量得失,可你的心里不会觉得有一刹那是那么不值得吗?也许它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老伯却咂摸着嘴,笑着摇头。“当你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不恰恰证明你已经后悔了。打从一开?始你作出决定时,就对它抱有期待了,至少你是渴望付出能被不辜负的。”
楚沅元原本还想辩论几句,可在老俞头说道‘打从一开?始就抱有期待’的时候,又沉默了下来。
“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帮了别人,别人就应该感恩戴德?”他哼笑一声,接着道:“若是这样,岂非天下太平。”
“这世间多得是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你又能耐他们如何?”
她眼神里的光落了下来,道:“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好人未必会有好报,平白被辜负了一腔真心。”
老伯笑着点点她:“到底是年纪小了,看事太清浅,对于?得失也斤斤计较。”
“你应该问?问?自己做这件事的初心是什么,我当日救下这黄耳,图的是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心里痛快罢了。你以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会有时间给你考虑这诸多情况意外吗?不可能的,有些决断往往只?是在一瞬间。”
“而在那一瞬间,大多数人也不过是凭心而动,做出让自己当下最?不会后悔的选择罢了。”
可不就是凭心而动。若是楚沅元当日不救时清,怕是后半辈子都?会惦念着。
她那个?时候出手?,不过是做了当下最?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项罢了。
老俞头:“至于?结局如何,交给老天爷吧。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无愧于?心...”楚沅元低声重复道,脑海中却又什么东西逐渐清明起来。
她向?老伯道谢。楚沅元最?后离开?的时候也没说出来那横梁早已被白蚁蛀空的事情。
以老俞头豁达的心态,知不知道结果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两?样。
她挤进街市,顺手?买了包绿豆糕充饥。
忽地?,楚沅元心中一紧,双眼警惕砍向?周围。
一股来势汹汹的妖气。楚沅元没带配剑,就连寻常的铁剑也没带一把,无奈只?得手?中掐诀,暗中防范。
气息临近,她才发觉妖气温和,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且它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
楚沅元抬头看去,隔着来往叫卖的商贩,她看见了一个?熟人。
“修月?”
楚沅元诧异出声,惊讶溢言于?表。来者竟是渭城的修月。
“是我。”他在人间行走?,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