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侍者。
侍女领着闻雁二人去?往各自房间，见闻雁一路都没说什么，还?以为可以留下，然而在快要踏进院门?的?时候，闻雁忽然说道：“送到这儿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两?个侍女一愣，其中一人连忙说道：“二位是明珠城的?贵客，薛仙师特地吩咐过我二人要随侍左右。”
闻雁看似有些苦恼地说道：“我夜间极少允人进入院中，尤其是生人，师兄离宗太久，怎么连这事都不记得了？”
侍女讷讷：“……”
“师姐习惯清修，有人在侧只会不自在，我的?一应琐事，法术也?可处理妥当。”闻雁说着，手指虚空一点，一个半透明小人便落在了她肩上，她看着两?位侍女又说道，“两?位若是担心师兄怪罪的?话，我同他说一声就好。”
闻雁又是召出小人，又是搬出薛灵正，两?个侍女只好退出院外，不过未让闻雁真的?传讯薛灵正，而是表示她们会自行禀报。
少了外人后，顾乘显得自在许多。
她见闻雁仍立在院中，迟迟没有进屋，不由问道：“师妹可是发?现了什么怪事？”
“也?算不上怪事，”闻雁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我原先以为，那两?位姑娘会在得到薛师兄的?准许后才离开。”
那两?个侍女，走得未免有些干脆。
顾乘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闻雁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见她眉头都要皱起来，闻雁笑着按了按她眉心，牵起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二人房间虽然在同一院，但并不在同一方向，闻雁随便选了一边，打开门?就将?师姐推了进去?。
眼见师妹要走，顾乘连忙拉住她，在闻雁回头疑惑看过来的?时候，出声问道：“师妹不久前在乾合楼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何意？”
闻雁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乘问的?是她半醉之时说的?那些真啊假啊的?话。
“那会儿师姐没问我，我还?以为师姐不在乎呢。”闻雁笑着说道，没有直接回答她。
顾乘神情严肃：“师妹那般说话，可是由于隔墙有耳？”
闻雁愣住。
她原以为师姐是不会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的?，却没料到顾乘这会儿竟然看出了异常。顾乘当时没有多大反应，只怕是刻意伪装出来的?神情。
闻雁问她：“师姐觉得，那只耳朵在哪？”
顾乘没有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唯有天与水，海上清风，不灭灯火，师姐妹二人，与停歇在栏杆上的?灵鸟。
答案只有一个。
闻雁知道顾乘想到了灵鸟，但她不愿怀疑灵鸟背后代表的人。
闻雁不愿意顾乘与明珠城牵扯太深，薛灵正今日想劝她离开让顾乘留下，她也?想劝顾乘离开自己留下。
但就像薛灵正劝不走她一样，她也?劝不走顾乘。
她能做的?，只有尽量让顾乘离真相远一些。是以她没有就隔墙有耳一事再说下去?，只笑着对顾乘说道：“莫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师姐，明日陪我去?外城逛逛？”
“好。”顾乘应了下来，但仍旧神情不属。
闻雁心中轻叹一声，在顾乘的?目光下走进对面房间。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许久，顾乘仍站在原地，无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看着烛光亮起，看着烛光熄灭。
没有人为她抚平眉心，顾乘的?眉到底皱了起来。
顾乘对其他事情或许迟钝，但在对待与闻雁有关的?事时却格外敏锐。
闻雁对薛灵正有敌意，有戒备，闻雁有事瞒着她，而薛灵正有事情瞒着她们。
她被隐瞒的?事情太多，知道的?事情太少。所掌握的?零碎信息没法连成一线，顾乘脑子里乱成一片。
最后，她握紧了腰间的?无相剑。
顾乘微微闭上了眼睛。
孰真孰假，她看不清。但手中剑为真，想要护佑师妹之心为真，愿扫荡诸邪铲平奸佞为真。
一段久远的?记忆，忽地浮出脑海。
那是在师尊赶赴绝灵谷不久前，无论是她还?是师尊都知晓，这一去?将?是一去?不回。
“师尊，我……”她一手抱着取得不久的?无相剑，一手去?抓薛易的?衣袖，惶恐说道，“我太笨了，他们都说、他们都说……”
他们都说她为人死板，不懂变通，故作?清高。
顾乘最后也?没有将?这些话告知薛易，唯恐薛易怪罪那些说了这些话的?人，只垂下脑袋喃喃道：“我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听?不懂别人话里藏的?话，如?此愚钝，如?何能照顾好剑宗？”
薛易将?剑宗的?未来交给她，可她却质疑自己能不能担负起这一责任。
“洞悉人心，掌控局势，这当然很厉害，但即便做不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薛易轻叹一声，“眼睛或许看不清，但只要你的?心没被迷雾遮蔽，坚定如?初，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