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时，沿途所见?并无什么不同?。
一路上闻雁都没见?到什么弟子，纸里包不住火, 消息走得要比飞舟快, 在她们抵达剑宗前?, 薛灵正修习邪法?, 献祭一城性命的?事就已传遍仙门上下。
处于风暴中心的?剑宗沉寂下来，宗外门人停了所有能停的?任务匆忙回宗, 宗内门人则极少外出走动。在这一特殊的?时间, 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都可能为自己、为剑宗招来祸患。
闻雁作为与此事牵扯最深的?人, 却显出一股超脱世外的?淡然。
她下山没多久, 就有一位长眉老者迎面走来，闻雁认出他?是一位大宗门的?长老，驻足行礼, 老者一扬拂尘，免了这些虚礼。
他?满面慈祥地?说道：“化天之?劫未能重演，多亏了小?友在明珠城舍生忘死。老朽虽非医修, 多年来也积攒了些灵丹妙药, 不知小?友可有用得上的?？”
“前?辈客气?了，已有医修替晚辈看过?，药方已然定下，不好?轻易变更。”闻雁含笑婉拒, 她开门见?山道，“若前?辈想知晓明珠城发生的?事, 晚辈可能说不出太多。”
被直接点出来意，老者也没有生气?, 事实?上他?内心急切非常，恨不得上来就从闻雁那问出明珠城内发生的?一切。
只是闻雁显然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
老者问了许多，绝大多数都被闻雁以“掌门还?未发话，晚辈不敢妄言”的?说辞四?两拨千斤推了回去。全?程就是一个你?问你?的?，我说我的?，问完与之?前?知道的?信息一对，发现几乎什么都没说。
发现自己被糊弄了的?老者神情逐渐变得难看，只是还?未发作，便听闻雁轻飘飘来了一句：“我师妹来寻我了。”
山路的?尽头已见?姜渡身影。
意识到有他?人在场，老者快要脱口而出的?诘问又被逼了回去。闻雁微微一笑，忽然问道：“前?辈觉得真相和脸面，哪个更加重要？”
老者一愣。
闻雁继续说道：“明珠城的?真相关乎剑宗的?脸面，而剑宗作为仙门魁首，其名誉关乎整个仙道。前?辈听了这些，不知会做出什么选择？”
老者沉思片刻，开口道：“说到底，老朽非剑宗之?人。”
闻雁道：“我想掌门也清楚这一点，而且他?已知晓该怎么做。”
老者眉头舒展开来：“老朽知道小?友的?意思了，同?在仙门之?中，我等与剑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事情确实?该好?好?思量。”
闻雁行礼与老者道别，错身而过?后，脸上笑容淡了下去，她也知道老者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仙修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堪。
如今仙道各大宗门的?掌门、长老多与薛衡同?辈，而在以薛易为代表的?那些仙修牺牲在绝灵谷后，仙门留下的?这些人里有不少贪生怕死、追名逐利之?辈。在无利可图时，他?们或许能公正行事，但薛衡若以利益拉拢他?们，他?们也一定不会把顾乘这个后辈放在心上。
薛衡想要最大程度挽回薛灵正死后的?名声。
但即便化天之?法?现世的?危机已解，明珠城整城被献祭终归需要一个交代，薛衡显然是想将一部分脏水泼到魔修头上。
可魔门分舵一说到底未被证实?，就连薛衡自己这会儿都不知道魔修的?确存在。薛衡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为薛灵正分去骂名，压下仙道的?纷纷议论。
这一人选毫无疑问是顾乘。
即便没有别的?理?由，光是顾乘杀了薛灵正这么一件事，就足够薛衡竭尽全?力报复她。
他?已得到闻雁作伪证的?承诺，只待打点好?仙门名宿，令他?们一致承认伪证，顾乘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彻底冠上串通魔修的?罪名。
这样?做的?结果绝不只是顾乘被逐出宗门这么简单，薛衡不仅要毁掉顾乘的?名声，他?还?想要顾乘死。
想到这一点，闻雁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闻雁内心的?真实?情绪，极少表现在脸上。
但以姜渡对闻雁的?熟悉程度，她立时觉察到异常，三步并作两步走完剩下的?距离，把住闻雁手腕便问道：“师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看到眉头紧紧皱起的?师妹，闻雁目光回暖些许，轻声安抚道：“我无事。飞舟上药就没断过?，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姜渡粗略一探确实如此，闻雁身上已无紧要的?大伤，未愈合的?伤口与灵海亏空都不是一两日内能治愈的?，只能长时间调理?。然而姜渡眉心依旧未能舒展开来，她冷着声问：“可是薛衡那老贼为难你?了？”
“慎言，”闻雁伸手抵在姜渡唇前?，“这还?在朝云峰呢。”
姜渡本?还?想说什么，嘴唇翕动触及闻雁柔软的?指腹，立时闭紧嘴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