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正好和皮肉擦肩而过,没再向下。
现场看不会有太大破绽。
来宾中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就像五年前那个夜晚,他们在操场被人祝福一样。
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
婚礼直播圆满结束。
*
童话没有力气去敬酒,流程里这一项是备选,童话借口身体抱恙,自然而然选择了跳过。
脱下婚纱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洗手。
刚才被方知同牵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足以让她觉得别扭。
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赫然醒目。
像规诫,也像咒语。
它把他们锁在圈套里,怎么也出不去。
窒息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即使过去三年,还是没办法完全挣脱。
三年来她不是没想过离婚,但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生活很繁忙,没有时间让她考虑这么繁琐的事。
况且,离开他的日子,其实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他也不会来找她,大概也不会想她。
童话不知道洗了多长时间的手,手背都搓红了。
甩甩手上的水,猛一抬头,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方知同站在洗手间门外,远远地看着她。
四周没有别人,童话打了一个激灵。
“干嘛?”童话隔着镜子问。
方知同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低着头说:“听助理说你不舒服。”
“还行。”童话走到洗手间门口。
方知同挡着没让路,“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清楚?是不是又没吃药?”
“跟你有关系吗?”童话抬眸。
沉默,持久的沉默。
童话的脑中呈现短暂的空白。
她不想吵架。多说一句都觉得累。
“我想回去,休息。”高跟鞋往前试探了一小步。
方知同没让,也往前走了半步,门口被挡得死死的。
他比童话高出半头,加上一身黑西装,一副峰峦压境的气势。
童话本能后退了半步。
“你什么时候走?”方知同先开口,手倚着门,手臂横在半空,恨不得将门锁死。
“还没定,怎么了?”
方知同的视线移回到童话脸上,微张着嘴,有些语塞。
“你知道也没用,”童话轻描淡写地说,“难道你会来送我?”
“我最近有点忙。”
“没错。我也忙。忙点好。忙吧。”
对话再次中断。
童话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在外就算是跟陌生人,童话好像都能客套两句。但是对方知同,似乎连陌生人都不如。
“还有事吗?”想了半晌,童话问。
方知同哦了一声,整了整西装领带,像模像样地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也还行?”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方知同插着裤兜,不假思索地答,目光突然瞥向她。
像炫耀,却带着一点犹豫。
犹豫她能发现什么,再说点什么。
恭维,还是羡慕?
童话按照之前的推测,大概是这样。
但是现在,她一句也不想说。
方知同率先打破沉默,“工作挺好的,住的挺好的,朋友也不少……而且其实……”他的话顿了顿,摸了下鼻尖,像是思考了一会才说:“你不在的时候,跟我示好的女人也挺多。每次聚会,总有人问起你,盼着咱俩离婚,我说谎都说累了。”
“嗯。”童话冷漠地答,头也没抬,也不看他。
就这么点反应,不能再多。
方知同忽然偏头笑了一声,很轻,像羽毛忽然飘到空中,又被人蓦地用手攥住。
“其实我这个人自制力挺差的。说谎也经常圆不上。公司的聚会又挺多。跟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多事情不好说……”
他停下,看着童话的眼。
那双眼恰好抬起也盯着他。
一闪而过的注视很快被童话避开。
童话低着头,再次“嗯”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方知同的声音,噩梦的声音。
童话本来没什么想说的,突然就有了。
三年来一直不愿说出口的话,叠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推到嘴边。
礼堂外的天,打了一声惊雷。
童话看了眼手上的戒指,金属的触感,冰冷地刺痛皮肉,像一把钝刀,在磨肉。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她摘下婚戒,平静地放到他手心里。
“方知同,我们离婚吧。”
一别两宽,再不纠缠。
往后也别再说谁限制谁,谁束缚谁,谁对不起谁。
过自己的生活,谁也别抱怨。
童话看着那双眼,曾经那样充满爱意的一双眼睛,如今竟然只能看出木讷。
他木讷地说了一声:“好。”手还僵在那里。
“好。”童话点点头,独自转身,走向礼堂出口。
那双眼她看腻了,那个人她也腻了,没必要再回头。
再多一眼,都是对她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