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那地牢该如何处置呢?”于十三满含疑惑地问道。
“干脆一把火烧了吧,我可不希望这种东西继续存在,尤其是用来对付自已人的。辛苦你了,于大哥。”张启回应道。
“好的,队长,我办事,你尽管放心。”于十三接着对王伟说,“咱们哥俩去把地牢给点了,让这些东西统统都见鬼去吧。”
随后,于十三和王伟抱着一堆杂草,迈步走进了地牢,将杂草逐一丢进每一间地牢里。
“于哥,如果抓到个小鬼子,弄进地牢里面,可劲折磨他们那才爽。”王伟说道。
“兄弟,拉倒吧。抓到小鬼子还留着他那条狗命干啥呀,你到底在想什么呢?直接就把小鬼子给弄死得了。”于十三说道。
王伟和于十三走到最后一间牢房,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瘦弱的男子。他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正对着脏兮兮的墙壁发呆。
“见鬼了,你是人是鬼啊?”王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手中的杂草都掉在了地上。
于十三丢掉手里的杂草,朝着王伟的屁股踹了一脚:“你小子见过鬼吗?别乱说话。”
男子突然举起他沾满污垢的双手,放声大笑:“我是……要把你们吓个半死。”
“别给我装神弄鬼的,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王伟说着,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你们这些土匪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随便你,我无所谓。”男人缓缓站起身,杂乱而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庞,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些作恶多端、仗势欺人的土匪已然全部被击毙了。难道你不想回家吗?”于十三将杂草塞进了地牢里,接着说,“我们队长下令要一把火把地牢给烧了,你确定不离开这里吗?”
“我不走,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这样活着根本没有一点儿意义。你们干脆烧死我算了。”
男人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真特么的无语,你这纯粹是在为难我们啊!”王伟忍不住说道。
“王伟,你给我看好他。我得去向队长报告这边的情况。”于十三说完之后,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地牢。
张启得知在地牢中竟然有这样的怪人时,顿时心生兴趣。
“于大哥,走,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张启心里想着这人肯定是穷苦人家出身,对生活感到绝望了,所以才会有寻短见的念头。
“好的,队长。”于十三应声道。
当他们走进地牢后,张启随意地瞟了一眼那男人,然后大声说道:“于十三、王伟,点火,把这地牢给烧了。”
说完,就佯装转身要离开。
“是的,队长。”于十三和王伟两个人都将信将疑的,王伟开始划火柴,于十三则准备点火。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这火烧人的行径,比起那些土匪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才是真正的坏人。”那男人大声说道。
“你不是一心想死吗?我让我这两个兄弟送你一程。”张启回应道。
男人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敢不敢点火?”
张启朝着于十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敢,那必须敢。”
于十三用火柴将杂草点燃。
“轰轰轰!”
杂草瞬间开始燃烧起来。
那男人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什么了,光着脚从地牢中跑了出去。
“我还以为是头倔驴,谁知道也仅仅只是嘴巴硬罢了,终究还是个怕死的家伙。”于十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队长真是高明,没说几句话,直接付诸行动。那家伙马上就跑了。”
王伟点燃一根火柴,然后甩手将其丢入杂草之中。
火势逐渐开始蔓延开来。
随后,两个人便快步走出了地牢。
“我叫张启,天冷了,把这个穿上吧。”张启说着把一双军靴递到赤脚男人的面前。
“这是鬼子的军靴,我可是华夏人,我不能穿鬼子的东西。”男人依然嘴硬地说道。
“你还知道这是鬼子的东西。靴子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你穿上它可以防寒。穿上它,回家去吧!”张启耐心地解释道。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啊,我全家都被鬼子给杀光了。”男人说着,眼泪流淌了出来。
张启轻轻一摆手,只见张成云拎着一个竹篮走了过来。
张启从竹篮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男人:“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男人的眼中似乎瞬间有了光。
馒头?!
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过了。
在地牢中,那些土匪给的都是如同猪食一般的东西,馒头他从来都没有尝过。
男人接过馒头,一口就咬下去了一半,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仅仅两大口之后,一个馒头就已经进了肚子。
“慢慢吃,别着急,这里面还有呢。”张启笑着说道。
男人问:“谢谢你的馒头。我是个读书人,不能白白吃别人的东西。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张启又摸出两个馒头,递了过去:“再吃两个。”
男人也没有推辞,接过馒头,继续大口吃了起来。
于十三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到张启面前。
于十三眉头紧蹙,焦急地说:“队长,魏大九的胳臂不幸中了小鬼子的子弹,我们队伍里有没有医生可以救治?”
还没等张启开口,正在吃馒头的男人,赶忙将手中的小半块馒头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就是医生,取子弹这种事我会。”
众人听闻,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个男人。
男人衣着褴褛,头发蓬乱,满脸污垢,这般狼狈窘迫的模样,真是让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将他与医生这个职业联系起来,真可谓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医生。
上一世,张启是特种兵,对他而言,取子弹虽说并非难事。
他仅仅只是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识,对于弹伤的治疗就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了。
此刻,张启望向那个男子,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医生怎么会出现在这地牢之中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那男人似乎看出了张启的疑虑,呵呵一笑:“张队长,我叫夏海天。我可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医生啊,而且我还是在国外留过学的呢。救人是大事,我的那些经历回头再慢慢跟你细说。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张启点了点头:“夏医生,那就有劳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