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适合这样娇弱的生命。
画酒养的花,没有灵力维持,总是过不了冬。
无论她有多少耐心,可那些花就是会死去。
画酒的花。
春生,冬死。
魔界的冬天并不会下雪,但对画酒而言,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
这里不适合养花,更不适合神族居住。
画酒感受到的寒意,是渗入骨头缝里的冷,仿佛与生俱来的恐惧——发自灵魂的抗拒。
穿再多衣服都没有用。
那种冷,就像魔界对神族人无声的排斥。
但画酒习惯了。
她庆幸自己比那些花坚强些。
要是一起死在冬天的话,来年春天,就没人有闲心播种它们了。
关于宴北辰的事,画酒还是有些在意。
有意无意地探听下,她终于解开疑惑。
原来常嬷嬷以前是萝灵殿下的贴身侍女,而宴北辰小时候,就是萝灵殿下养大的。
这样算起来,常嬷嬷也算养过宴北辰。
不知不觉,小半年时间过去了。
画酒几乎淡忘韩州一行的阴影。
她如往常般蹲在小院浇花,突然头顶晴日被乌云遮盖,投下来一大片阴影。
画酒疑惑抬起脑袋。
只见墙头翻上来一个青年,挡住她身前不怎么暖的惨白阳光。
猝不及防,她遥遥对上那双漂亮锐利的眼。
画酒松手,水壶打翻在地。
“你……你怎么……”
她惊慌站起啦,后退两步。
想问宴北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奇怪的方式。
见状,墙上青年也不着急下来,站在墙头,居高俯视着下方的人。
微风扬起他的玄衣,金色长命锁泠泠作响。
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少女瘦削的肩上,好像一捏就能折碎。
宴北辰轻笑:“表妹怎么回事,连声表哥也不会叫吗?还变小结巴了。”
面对他的取笑,画酒半气半羞,晚霞红了面颊。
她叫了声表哥。
宴北辰跳下墙头,步步逼到她面前。
他低下头,面容晃眼,半开玩笑道:“我父亲正准备找我麻烦呢,来见你,自然不能走寻常路。”
墙外一声响嚏。
画酒抬起眸,对上长命那双剔透的青蓝色瞳孔。
隔着高墙,它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地弯弯眸。
看吧,连长命都懂,没有允许,不可以随意进入姑娘的院子。
哪怕挨揍,也只愿意留在外面等人。
不像宴北辰,连路都懒得绕,踩着长命,翻个墙就进来了。
画酒微愕,不安问:“表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特意来一趟,总归不会是突然想起还有个表妹,顺道来看看。
宴北辰也懒得客气,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来娶你当夫人。”
“……”
微风好像静止了。
院里的花都整齐竖起耳朵,听着这方动静。
第09章 009
“来娶你当夫人。”
“……”
层层翻浪的花海中,少女的脸颊红透了。
全是气的。
画酒抿唇,紧紧捏着指。
无辜的指尖被她捏得青白。
少女的羞怒总是藏不住。
某根敏感的神经被牵动,下一秒就能娇俏体现在脸上。
无处可躲。
她知道他在说玩笑,逗她玩。
但她很不喜欢这个玩笑。
垂下浓密的长睫,她莫名问了句:“为什么?”
其实画酒也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是为什么想娶她?
还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哄她玩?
可她迫切需要他的答案。
任何答案都可以。
宴北辰却不在意她的纠结,佯装讶然道:“表妹这么快就忘了?半年前,我曾说过,要带你去顾州。”
画酒记起来了。
上次在王帐时,他确实说过。
不过她只当他是随口一说。
早就抛诸脑后。
宴北辰像个债主,又问:“不是说想报答我?现在就有机会摆在你眼前。”
语气自然,完全不害怕她会拒绝。
画酒仰起头看向他:“我……”
她有些为难。
宴北辰挑眉:“阿七不会是想赖账吧?照我的规矩,赖账是要剁手指的。”
目光下移,看向少女纤细的指。
他的语气毫不在意,更像在开玩笑。
画酒却吓得赶紧摇头,把两只手背到背后藏好。
她没想赖账。
她是说过想报答他。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原来他全都记得。
……所以以前,他只是懒得记住她。
画酒心底,溢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没等她问清楚,宴北辰拎起她就走,乘着长命腾入云间。
长命跑起来实在快。
为了防止被掀下去,画酒不得不抓住它飘逸的长毛,艰难回头问:“去顾州做什么?”
她说得有些着急,染上少女特有的清脆音色。
倒更符合她本来该有的样子。
宴北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