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舍得开涮腰子和心脏。
简直是?群魔乱舞。
画酒有些反胃,捂着嘴跑开, 扶着旁边红色的大树干呕。
但没?时间给?她平复心灵创伤。
宴北辰拉起她就要走:“走了。再不走, 你口中?那些小鸟, 就该拿我们当夜宵了。”
于是?两人很干脆地跑了。
跑到一半, 画酒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跑,还要留在那里,看他们吃饭?”
宴北辰心想?, 她这?反射弧真够长的, 平静说:“因?为不让你亲眼看到, 你就会像现在一样,拼命问问题。”
他最讨厌问题多的人。
麻烦。
今夜画酒胆子特别大, 问题也?特别多,她又问:“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去?部?落?”
她更?想?知道这?个?。
照理说,那些人打不过他,宴北辰不想?去?的话,谁也?不可能压着他去?。
“……”
宴北辰懒得回答她了。
还能因?为什么,故意吓她,想?看她出丑呗。
但这?种?话,他是?决计说不出来的,晃到路边,砍下来一片硕大圆叶。
他抱着少女坐上去?,岔开这?个?话题。
圆叶载着两人,向邪堕星的方向飞。
“不许再问问题。”
眼看少女张口,宴北辰打住,“再问扔你下去?。”
于是?好奇少女安静了。
路途遥远,这?叶子飞起来又慢吞吞的,估计还有好几天的路途。
宴北辰眉目阴沉。
他赶时间,需要在压制不住毒性前,赶到出口。
在大荒的第十日午后,两人终于停下。
抬眼看,紫色太阳的下方,一道银线牵连着小小光点。
看似很近,实际上两人离那还有十几里的路。
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宴北辰已经压不住体内的毒。
他撑不住了。
黑衣青年?难得失态,单膝跪在黄沙上,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
“你怎么了?”
蓝衣少女焦急跑过去?,跪在他面前,捧起他的脸。
要是?平时,他一定把她的手狠狠拍开。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他连眼前的她都看成好几个?重影了,只能虚弱向现实低头,任由她冒犯。
画酒心疼去?擦他脸上的血。
那些血却越来越多,根本擦不干净。
她的声音有些破碎:“殿下,你到底怎么了?”
宴北辰好不容易恢复些神智,死死抓住她的手,抬起鹰般狠戾的眸:“听着!等到天完全?黑下去?,太阳变成邪堕星,门?就会出现。”
他看着远方,“你朝那边走,走到尽头,打开那扇门?就可以离开,不用管我。”
时间来不及了。
在他死之前,他希望她能离开这?里。
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好心,只是?尸体是?走不出大荒的。
他不想?让她死在这?里。
不可否认,少女于万军中?那一箭,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但不能打消他要杀她的想?法。
他只想?把她一起带出去?,哪怕是?一具尸体,也?不能留在这?里。
听见宴北辰让她独自离开,画酒拼命摇头。
他恐吓她:“大荒有很多蛮?*? 夷,你留在这?里,会被抓起来吃掉。”
远处的草丛有窸窣动静。不友善的目光正往两人的方向观望着,只是?男人手中?的长刀令他们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宴北辰眼风带到那处,冲少女轻声道:“再不走,你可就走不掉了。”
他边说边吐血,肤色本就苍白,现在彻底变成一张白纸。
画酒赶紧安抚他,让他别再说话。
慌乱间,她终于想?起十天前,宴北辰曾说他中?毒了,马上就要死掉。
原来不是?假话。
画酒生?平第一次希望,那是?他在骗她。
于是?她捧起他的脸,最后一次认真问道:“宴北辰,你究竟中?了什么毒?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眼神像一只可怜的小鹿。
像长命死之前那样可怜。
宴北辰愣了一瞬,想着她反正也活不长了,干脆告诉她,好让她死心离开。
他苍白一笑:“离魂草。”
说完这?句,青年?抬眼看向少女身后,那是?大荒独有的紫色太阳,也?是?他这?一生?,最后的落日。
随后眼前陷入无尽寂暗,倒了下去?。
他想?,等他再睁眼时,往生骨就该回来。
本来他想?带她出去?的,可惜……看样子,她出不去?了。
大荒是?不能将死物带出去?的。
他不能带走死在大荒的她。
熟悉的死亡感觉如潮水般淹来,宴北辰手中?的刀被人抽走。
这?不是?他第一次死亡。
浮沉潮水间,唇上传来奇异的触感,有海草碰在他脸上。
香甜气息萦绕在鼻翼。
有人握住他的手,鲜甜的温热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