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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难得心?平气和谈论?, 一笑泯恩仇的画面,却深深刺激到其亚。
其亚看不下?去他?们父慈子孝,借故身体不适, 先?行?离开。
回?到寝殿, 烦躁饮酒到大半夜。
怒极时,他?摔杯骂道:“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
在其亚看来,他?们兄妹三人争, 总归算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谁上去了?,那都是一家人。
但宴北辰不同,他?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凭什么也要争?
碎瓷溅了?一地?, 差点划伤立在屏风后的红裙美人。
红裙美人讶然, 很快收拾好表情,适时从屏风后走出去, 出现在其亚面前,端来醒酒汤哄他?喝下?。
其亚晕晕乎乎喝完汤, 肩上搭来女子柔荑, 耳畔是温声细语。
他?心?情烦闷, 握住肩上不安分的手, 不明意味喊了?一声:“阿楚。”
往常平直的声线被酒气润出两分醇厚,显得意乱情迷。
美人容色艳丽,微笑着问:“殿下?何事?烦心?,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说起这个其亚就来气, 怒目骂了?两句宴北辰过嘴瘾。
阿楚也不打岔, 耐心?听完青年的烦心?事?,细声安慰着, 让他?别为旁人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得。
其亚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美人在侧,谁还有空想宴北辰。
其亚握着美人的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深吻下?去。
热情一点就燃,两人顺势滚到软榻上。
衣衫半解时,红裙美人眼眸微幽,不大高?兴地?抬眼,随口抱怨:“魔尊大人真?偏心?,不会连魔尊之位也想给?三殿下?吧。”
她向来就这样,早就被其亚宠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
其亚府邸美人众多,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此事?说来也有原因。
世上美人何其多,但在其亚遇刺时,只有阿楚毫不犹豫冲上前,替他?挡下?一刀。
自那时起,其亚就将她和其他?女人区分开了?。
阿楚愿意以命相救,是值得信任的。
他?便?待她格外不同。
但再是特别,议论?这种事?,也实在太过妄为。
看着身下?娇嗔的美人,其亚微微眯眼。
他?没用什么力气,轻易捏住美人脆弱的脖子,出声质问:“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表情狠戾,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阿楚被他?这副模样吓坏了?,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下?跪求饶:“殿下?息怒!”
软榻上,其亚坐起身,撑着额头平复心?情。
半晌,他?看见阿楚后背那道极其破坏美感的疤痕,忽然有些懊悔。
那是为救他?而?伤的。
“是我犯糊涂了?。”
他?朝美人递去手,“地?上凉,起来吧。”
他?不应该拿她出气,于是重新抱她入怀,耐心?哄好。
怀中美人瑟瑟发抖,却固执站在其亚的角度,怒骂着他?讨厌的人。
她轻轻抬起眼睫,说:“殿下?,妾身也想为您分忧。”
其亚笑她:“哦,你能有什么本事?能帮我?”
虽然喜爱,但言语中,还是免不了?上位者固有的高?傲姿态。
他?可以宠爱她,却依旧发自心?底地?瞧不起她。
阿楚也不恼,眉眼顺和,恭敬献上从幽冥州带来的蛊毒。
她细声解释:“此药是用天蚕翅研磨而?成的粉末,无色无味,溶于水中饮下?,不会危及性命,只会使人不能行?动。”
“给?宴北辰下?毒?”
其亚笑了?,“他?疑心?病比鬼还重,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笑着笑着,他?不笑了?。
盯着那药,其亚若有所思,莫名说了?句,“再过些日子,是父亲五千岁的寿诞。”
他?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礼物。
思维忽然跳跃。
如果父亲不能动弹,那大哥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其亚眼眸微暗,显然已经心?动。
他?内心?涌现压制不住的激动,连呼吸都急促好几?分。
除去王城,魔界共五州,宴北辰已经拿下?三州。
不仅如此,他?竟然能活着从大荒跑出来,与巫樗的关系也越发好。
再这样发展下?去,难保不会越过他?们兄妹三人去。
这是其亚绝不能忍受的局面。
他?厌恶宴北辰,却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将无处安放的怒火烧到巫樗身上。
作为父亲,任由子女相斗,作壁上观,实在无德。
更何况,其亚曾听旧闻,原本祖父属意的继承人,其实并?不是父亲,而?是天生灵骨的萝灵姑姑。
可后来,萝灵姑姑没争过父亲。
或许是夜太寂凉,其亚已经被心?中怒火吞噬。
他?接过那药,挥挥手,让阿楚先?下?去,留他独自思考。
魔界至高?无上的位子,谁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