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停下, “她是谁?”
说这话?时, 青年眉目格外阴冷。
明明没打算问,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但赤莲怎么会?如他所愿, 嘲讽一笑?,答非所问:“知道吗, 你那个未婚妻, 一直都在骗你。她就是神族人。”
语气笃定。
她细细盯着宴北辰, 企图从他脸上发现反常情绪。
令人失望的是, 青年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改变,唯有眼眸冰冷。
宴北辰说:“你说这个?我知道啊。”
“你怎么会?知道?”
气愤之下, 赤莲一把抓住牢栏。
她本?以为?他在逞强, 可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宴北辰怜悯道:“不光我知道,巫樗也知道。唯一蒙在鼓里的, 只有你而已。”
本?来?期待看见他崩溃的模样,结果赤莲反倒先一步失控。
对视完,翻江倒海的情绪涌来?,她眼尾抽搐,指着宴北辰想骂:“你这个……”
剩下的话?没法再出口。
那根血针最终回到主人体内,以最惨烈的方式。
入体反噬,神魂俱灭。
瞬息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血液漫出牢栏。
宴北辰嫌弃看了一眼靴底,唤来?侍卫,把这里打扫干净。
明明刚杀完人,可他心头?依旧有无名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终于,地牢出口处,宴北辰站住脚步:“伐弋。”
伐弋硬着头?皮上前?。
“前?些日子,阿七是不是来?过地牢?”
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像疾风暴雨前?夕的宁静。
伐弋倍感压力。
在画酒被关进别院前?,伐弋奉命,暗中留意她的行踪。
那日青瑶去别院,正是伐弋告诉宴北辰,他才?会?及时出现。
而现在,宴北辰要倒查画酒的行踪,问她有没有私下见过赤莲。
迟疑一瞬,伐弋低下头?,选择如实禀告:“有。”
一切尘埃落定。
想起少女那双哀伤的眼睛,伐弋觉得很抱歉。
可他不能昧着良心袒护。
他很清楚,此话?一出,会?给画酒带去灭顶之灾,同时也会?给他自己惹来?大麻烦。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欺骗宴北辰。
“所以叫你去看人,你就是这样看的?”
宴北辰冷笑?,继续往前?走,“之前?为?什么不禀报?”
伐弋沉默跟上去。
为?什么不禀报?
因?为?他之前?没问。
宴北辰没有主动问起,伐弋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主动给画酒找麻烦。
“你也变哑巴了?”
宴北辰凉凉扫去一眼。
“属下知罪!”
伐弋单膝下跪,拱手表示,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以前?包庇画酒,就是觉得她没什么危害,没想到,反而害她犯下大错。
伐弋很是自恼。
“自己滚去领两百罚鞭。”
宴北辰扔下话?,没再管他,独自离开。
两百鞭下去,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
但伐弋丝毫没有怨言,甚至觉得罚轻了,还可以再加两百。
*
与赤莲待的地牢有所不同,画酒身处的石牢,修建在地面。
但相同的是,这两处地方都被法阵覆盖,即便无人看守,也别想跑出去。
更何况,石牢外面还有侍卫。
石牢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子,修得很高,投进来?微弱的光。
四?周黑色法阵无声流动。
阴暗环境中,画酒脑子昏昏沉沉,肩上还在痛。
不过好在不吐血了。
没人提审她,她就安静抱住膝盖,坐在地面干草上。
发呆半晌,终于想清前?后因?果。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
无人之地,她喃喃自问。
明明她已经?决定离开,不和?青瑶抢了。
但青瑶不愿意给她留活路。
画酒摊开掌,借着微光,莹白掌心中,出现一枚鲜红珠血——这才是赤莲给她的。
她本?想着,带走珠血,宴北辰就不会再有危险。
可笑?的是,赤莲根本没把真的给她。
而青瑶利用神心,控制她去刺杀宴北辰。
或许青瑶压根没指望自己能成?功,只是单纯想让宴北辰厌弃自己。
最好借他之手,解决掉她。
能猜中这些,实在是因?为?画酒太了解她。
可即便猜到,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众目睽睽下,刺杀宴北辰的人是她,而不是无辜的青瑶。
任她再怎么狡辩攀扯,也不过恼羞成?怒的栽赃陷害。
幽暗环境压抑又窒息,可画酒感受不到——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意味着,她再不可能活着离开魔界。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在劫雷下,还能干净些。
念头?刚冒出来?,画酒就反悔。
算了,劫雷打在身上好痛,她再也不想生生领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