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人都能拿到法?器, 法?器就不值钱了。”
“说得对。反正我父亲说, 保命要紧。”
“我父亲也这样说, 就当?来见世面了。”
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法?器谁都想要。
他们没拿到法?器, 大部?分是?因为惜命怕死,面对雪狼群,选择跳下悬崖,来到第三?境,结束试炼。
画酒没拿到,单纯因为倒霉。
整个?雪境,只有一匹头?狼,不巧的是?,偏让画酒给碰上,导致她的难度,平白?比旁人高出一大截。
不论过程如?何,反正都没拿到法?器,大家不分高下,都是?失败者。
来到离境后,画酒裙上的血迹消失,受的伤也悉数愈合,不再疼痛。
她独自靠在角落,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莫名觉得,她周身气息,凉得可?怕。
画酒不断回想,雪境的每一幕。
只差一点?,就能杀掉头?狼,拿到法?器。
要是?冒险试一试,或许有机会的。
为什么不敢冒险?
为什么不冲上去?
是?怕受伤吗?
是?怕死吗?
角落里,少女呼吸变得急促,唯独一双黑眸极亮。
是?啊,她怕死,也怕受伤。
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就不怕了。
身处危险中,没有那么清醒的头?脑。
事?后再如?何复盘,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画酒心底涩然。
她此前所有准备,都白?费了。
为什么重来一次,还是?把握不住机会?
为什么付出努力,还是?得不到好结果?
真没用啊。
真是?没用。
画酒顺着?石壁,缓缓滑下去,将自己紧紧抱住,宛如?刚出生的幼崽。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些许安全。
安静下来后,第一境发生的事?,又在画酒脑海回放。
进入幻境前,记忆被抹除,找到悖论后,又突然记起一切。
相当?于短时间内,重新把过往,快速经历一遍。
“我厌烦了舍近求远,厌烦了一切没有结果的努力。”
宴北辰说过的话,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清晰,仿佛就响在她耳边。
画酒的指节,无意识蜷缩。
她明明那样讨厌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付出努力,却得不到好结果,实在是?很?煎熬。
时光真是?神?奇,两个?互相想置对方于死地的人,竟然也有,心意相通的时刻。
画酒扯唇,轻轻笑了笑。
不过,他现在大概已经死在刑罚台,像颜楚一样,不会再出现在她往后生命里,不会再纠缠她。
他不会再给她带来恐惧。
她该感到高兴。
她应该高兴一些。
人群里,赤姜本来在聊天,余光忽然瞟到角落里,少女埋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赤姜愣了一瞬。
虽然不久前,两人闹过矛盾,但他早忘干净了。
他心眼直,想通的事?,绝不会再计较。
脑子简单也有好处,像赤姜这样的,靠蛮力打穿前两境,没费什么功夫,就拿到众人艳羡的法?器。
他的法?器是?一把骨剑,名唤东骨剑。
身处陌生地界,见画酒情绪不太?对劲,念着?同门?之?谊,赤姜本想上前,问询她一句。
转念又想,男女有别,两人又没什么交情,令人纠结。
赤楼拍他肩膀:“看什么呢?”
说着?从赤姜身侧探出头?,一眼看见画酒。
被打岔后,赤姜赶紧作罢:“没什么!”
赤楼没有追问,面上甚至带着?不在意的微笑。
其实心里,他早恨透赤姜。
明明两人年岁相当?,但赤姜的爹是?天君,而他的爹,不过最不起眼的幕僚。
比爹比不过,家世天分,也样样不如?。
此次试炼,虽然赤楼侥幸通过,但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拿到法?器。
但赤姜拿到了。
他凭什么拿到?
好不容易有次公平竞技,他凭什么还要压自己一头??
赤楼简直快被嫉妒撑炸。
偏偏赤姜没发现异常,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边比划,一边复原当?时场景:“那妖兽咬中我的手臂,甩都甩不开,幸好小爷我一拳给它揍死了,不然就完蛋了。”
那些惊险时刻,落在赤楼耳中,无疑赤裸裸的炫耀。
好烦,好恶心,好想让他去死!
可?他未来还得仰仗赤姜,就像他爹仰仗赤姜的爹一样。
所以即便再厌烦,赤楼也只能奉承,继续强颜欢笑。
只有将笑容模仿得真诚些,那些愤恨与妒火,才能短暂安静,不再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其实不那么真诚也没关系,赤姜是?个?蠢货,根本分辨不出。
那个?蠢货还在满心欢喜。
真以为别人很?乐意听他废话,为他拿到法?器,而由衷喜悦?
开什么玩笑。
大家都讨厌他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