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东西, 值当秋楠姐你惦记。”
袁秋楠有些惊喜。
自从婚礼被毁, 家?里亲戚各种介绍。
没湘中?, 一定是她还惦记齐明亮。
不想去,肯定是还惦记齐明亮。
不合适, 怎么还惦记齐明亮。
仿佛她的前半生只有齐明亮这一个?对象, 离开这么一个?人?, 不另外找一个?就?不配生活一样。
就?像困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 这里阴暗窒息, 大门紧紧锁上, 只能是男人?才能打开锁带她出去。
可再今天, 打开锁, 推开门的是木木。
“医生,能给孩子看看吗?隔壁排队太多, 他一直喊着肚子疼。”
有妇人?拉着小孩来到云木香桌前。
反正也没人?,云木香简单检查一番,是肚子里有虫。
“平时?是不是经常井水打上来直接喝?这样不行,小孩子抵抗力弱……先开两粒宝塔糖吃。”
云木香扭头,“秋楠姐,你带他们?去。”
“好,你们?跟我?来。”
袁秋楠拿到宝塔糖,当场盯着小孩吃一个?。
“甜的哎!”
小孩嘎嘣两下?就?吞下?去,听得出牙口很棒。
袁秋楠把剩下?一个?用报纸包起来,“明天早上再吃一次,之后?上厕所的时?候多注意下?,可能会排虫出来,不用害怕,是正常的。”
仇富一直在?关注袁秋楠。
见她送人?离开,立马柔声呼喊,“秋楠同志,麻烦你带病人?领一下?药。”
袁秋楠一看,单子上字迹清秀,写着瓜菜代。
“?”
这也是药?
袁秋楠不懂,只领着像气吹一样的孩子离开,没注意到仇富遗憾的目光。
余光看了眼悠闲的云木香,凶巴巴地瞪一眼。
袁秋楠这边再次找来。
詹成刚扫一眼,看向病人?,“回家?拿个?碗来,或者布袋子也行。”
“好好好,我?这就?去。”
袁秋楠疑惑,小声问詹成刚,“什么药还需要用碗装?”
詹成刚脚踩着桌杠,背靠着椅子仰头。
“不是要,是玉米瓤子、黄豆皮子或者菜叶子搀糠壳做的淀粉代替物,用来填饱肚子的。”
“填饱肚子……这,这些人?能吃?”嗓子不会痛吗?
她说完,发现詹营长看她的眼神?特别奇怪。
“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如果说错了麻烦你告诉我?。”
“你是城里姑娘,不认识浮肿病很正常,浮肿病是饿出来的,身体极度缺少营养,反倒会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
“已经饿出病来,还吃这些东西?不应该吃些有营养的。”
“说得对。”
很淡的一句。
袁秋楠却听出一丝嘲讽来。
这时?,回家?拿碗的人?回来,詹成刚打开其中?一个?拆口的麻袋,舀了整整一瓢。
她仔细看了看瓜菜代,很粗糙,黄褐色的粉末状,倒是能闻到浓厚的粮食味道。
詹成刚收拾口袋,见她视线一直落在?麻袋上。
“想不想尝一口。”
袁秋楠吓一跳,她连忙摇头,“不用,这是公家?的东西。”
“一口没关系。”詹成刚下?巴冲她指了指,“手拿过来,你总要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别人?闻起来你才知?道怎么说。”
“我?又不给别人?开药。”
她忙活的是最没技术含量的事情。
只是好奇心被勾起来,还是慢慢伸出手。
葫芦瓢没碰到手,只在?掌心上微微抖了抖,倒下?一小撮粉末来。
袁秋楠看这量,也轻松不少,收回手将掌心送到唇边,正要伸出舌头尝一尝时?,顿住。
她抬起头,看到詹营长已经扎好口袋,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神?情,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在看热闹。
她小脸微热,转过身背对着他尝了尝。
舌尖刚碰到一点就皱起眉。
真难吃。
身后传来詹成刚科普的声音。
“灾年里,很多老乡连这都吃不上。”
涩涩的颗粒还停留在?舌头上,一时?半会根本?没办法消化。
她想,可能这就?是管饱的作?用。
袁秋楠忽然笑着转身,“我?会记住这个?味道。”
之后?她就?注意到,水塘生产队开到瓜菜代的人?不少,一下?午的时?间,随车带来的几麻袋就?全部见底。
晚上云木香盘点就?察觉出不对来。
“水塘大队看起来情况还不错,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饿出浮肿病来。”
仇富不关心这个?,更?关心明天再遇见浮肿病人?怎么办。
“要不要回军区再补充一些。”
“我?们?是来巡诊的。”云木香摇头拒绝,“能不能让生产队的人?吃饱饭,那?是生产队长的任务。”
袁秋楠这会才回过神?,意识到下?午问的那?句‘为什么不准备更?有营养的’会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