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希尔薇拉就要放弃了,没想到在受了这样的刑罚后,希尔薇拉居然还能支撑。
“真是坚贞不屈,但你真的觉得这样的坚持有意义吗?你也不希望你这具漂亮的身体留下什么疤痕吧。”
罗夏微微笑着,他再次加大了审讯的力度。
那条死死咬住希尔薇拉红肿伤口的蛇应声而动,往红艳艳的伤口中间钻去。
这疼痛让希尔薇拉全身都在打抖。
希尔薇拉百口莫辩,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要招供什么。
虽然她是为了调查戈登·马汀的事情才来枫叶镇找那两个和戈登·马汀关系暧昧的女仆的。
但她来山贼营地真的只是想借宿。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多的陷阱,反而害得她身陷囹圄,成为了阶下囚。
早知道就在树上睡一觉了。
而且这个营地的主人也太过分了,居然对她用那么重的刑罚,也不知道这个破地方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这么紧张兮兮的……
此时那个男人还是不依不饶:
“不想吃更多苦头的话,还是快一点说出来吧。”
希尔薇拉疼得都要哭出来了,现在就算她想招供,她也不知道要招供什么。
正当希尔薇拉感到绝望之际,地牢的入口处传来了一阵有节奏感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随着光线涌入。
一个女仆装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仆走到罗夏身边,低声问道:
“大人,需要我协助吗?”
罗夏摆了摆手。
希尔薇拉借着烛火,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女仆的脸,心中突然好似掀起一阵巨浪。
她记得这张脸。
这个女人是莉莉安娜,与戈登有暧昧关系的女仆之一。
当时提供情报的柔丝描述过莉莉安娜的长相,在莉莉安娜的那个家里,希尔薇拉也瞥见过一张她的照片。
莉莉安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另一个女仆,芙蕾雅,是不是也有可能在这里……?
想到如出一辙的陷阱,还有同样的蛇类爱好,希尔薇拉心中大骇。
她不确定这个人知不知道她已经去过了芙蕾雅和莉莉安娜的房子,也不确定这个人和帝国,还有戈登·马汀有什么联系。
或许,她应该……
…………
在希尔薇拉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
罗夏已经让莉莉安娜出去了。
他继续对着这只小老鼠进行刑讯逼供。
大概也是早就支撑不住,到了强弩之末了。
这一次,希尔薇拉很快就招供了:
她说她是一个逃跑的奴隶兽人,所以到处寻找能住的地方。
在镇上她找了几间空房子想要住一下,但没想到触发了陷阱。
她就没敢再在镇子上居住,想到镇子外面碰碰运气。
谁料镇子外面的森林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她才被迫来到这里了。
这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兽人基本上都是奴隶,如果希尔薇拉不承认她是奴隶,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了。
一种是像芙蕾雅这样,为帝国做事的,不过应该不是很多。
另一种,就是反抗军所庇护的兽人了。
无论是被帝国,还是被反抗军盯上,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罗夏上下打量着希尔薇拉,问道:
“你既然说自己是逃跑的奴隶,那么你能和我讲一遍奴隶宣言吗?”
…………
奴隶宣言?!
这个宣言希尔薇拉其实从来没有背过,但作为衔尾蛇反抗军的一员,她接收过很多之前是奴隶的兽人来投靠。
那些可怜的兽人们,有时候做梦都还会念叨那些东西。
希尔薇拉怎么也没想到,她都这样开诚布公地说了,罗夏居然还是这么谨慎。
让她去说那种羞耻的奴隶宣言也太过分了!
可想到如果在这里以奴隶身份居住,或许能打听到更多情报,希尔薇拉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我和所有的兽人族一样都是奴隶,我们没有尊严,没有名字,没有人格。”
“兽人奴隶是奴隶中最最卑微的存在,可以被主人随意丢弃或转让,而连一般奴隶遗弃时的手续都不需要,因为兽奴没有奴隶徽记。”
“兽奴最大的目标和存在意义就是主人的喜好,我们都是主人的附属品。”
“兽奴就是一切都要被控制的玩具,即使是生理需求,没有主人的允许也只能忍着。”
说着说着,希尔薇拉几乎要流泪了。
不是为她自己。
她在为同胞凄苦的命运而忧怆,为自己族群而悲哀。
平时听其他兽人哭喊这些话的时候,希尔薇拉只感觉麻木。
但当这些屈辱的话从她自己嘴里吐出来,而自己又刚刚经历了类似大多数族人会经历的斗兽场表演的战斗后。
希尔薇拉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某一个瞬间,她甚至在怀疑为什么她之前只考虑自己能不能好好活着,像一只彻头彻尾的胆小鼠。
哪怕后来又开始专注于为哥哥复仇,那也只是私人恩怨罢了。
她居然从来没想过为了整个族群去反抗人类。
希尔薇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先别想着当族群的救世主了。
如果连哥哥的仇都报不了,又怎么能带领整个族群复兴呢?
她继续持续地念着同胞们梦魇时的呓语,好似一个无心的空壳玩偶。
有些同胞,像是猫族、兔族那些更受人类喜爱的族群,她们的呓语会更骇人些。
希尔薇拉念着那些话,仿佛所有族人的痛苦都在她的身上重现了。
直到那个谨慎的人类终于听够了。
他打断了希尔薇拉:
“既然你是逃跑的奴隶,现在被我抓到了,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这是希尔薇拉早就料到的结果。
她露出一个乖顺的表情:
“主人,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继续和你的宠物战斗,直到你看厌为止。”
这是为了收集情报必要的忍辱负重。
“不用了,过来一起吃晚饭吧,我叫罗夏,这里不需要你做奴隶。”
罗夏把灰色的毛巾毯递给希尔薇拉,又摸了摸她的头顶。
“诶?”
希尔薇拉圆滚滚的耳朵抖了抖,像是没听清楚罗夏在说什么。
她愣住了,没有接罗夏递过来的毛巾。
罗夏便直接打开了笼子门,替她把毛毯披了上来:
“上来吧,一会还有两个人要给你介绍一下。”
希尔薇拉感受着身上的温暖,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夏。
怎么一下子反差这么大?
刚刚这个男人还百般折磨他,现在却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
罗夏笑了笑,轻声说道:
“以后,你就加入我们的反抗军吧。”
希尔薇拉睁大了双眼,这里也是个反抗军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