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毕戈此言一出,大殷皇帝脸上的表情顿时连缓冲都没有就直接冷了下来,场上的众人都眼含愤怒,谴责的望向毕戈兄弟。封家人连带着尉迟颜沈雪停和长公主都紧蹙眉头,十分不悦,而盛韶看向这两兄弟的目光已经俨然是在看两个死人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盛韶和大殷皇帝肯定不会答应这无理的要求时,盛韶却突然开了口:“好,本殿下答应。”
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向盛韶,低声道:“阿韶!”
大殷皇帝也看向他的儿子,眸光微动:“你要答应吗?”
大殷皇帝其实对这西戎两兄弟已经十分不悦了,先前没有入殿的时候就有宫人向他来报这西戎两兄弟是如何言辞不敬的讥讽盛韶貌丑无盐,当时他便已经动了怒,好容易被徐贵妃劝说之后才勉强把那股火气压下来,如今坐在这里,西戎两兄弟不但要让他的手下大将尉迟颜给他们舞剑,竟然还要他的亲生儿子给他舞剑,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对先皇后出言不敬,真以为他大殷之人都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了吗?!
但是如今盛韶竟然亲口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他不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儿子。
“本殿下答应你们,”盛韶笑吟吟的开口,“不过只有一个人舞剑有什么意思,听说西戎两位殿下武艺超群,想来剑术定然也精湛绝妙。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这里比一场剑,生死勿论,如何?”
生死勿论!在场官员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大皇子可真敢狮子大开口!这是不要命了吗?!
梅昔羽心中一震,这盛韶果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连这样的要求都敢提出来,不过这样一来,西戎两兄弟就算是为了面子也必然要应下来,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难道盛韶的用意就在于此?
梅昔羽猜的不错,毕戈和敖布听了这样的要求,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答应。笑话,他们只是来朝贡的,可不想白白的把性命都丢在这儿,可是当他们对上盛韶轻蔑的目光,听到在场众人的窃窃私语时,却又十分明白他们就算是为了保全西戎的颜面也不能不应下这场挑战,只好咬着牙道:“有何不可!”
“很好,”盛韶微微一笑,模样精致艳丽,眼神颇为玩味,“西戎的两位殿下果然与本殿下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勇士,不过,你们决定由谁上场?大殿下?二殿下?还是……两位殿下一起上?”
众人又被盛韶的话给震住了。这大皇子果然是胆大包天,一个还不够,还要撺掇着两个人一起上,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瞧不起西戎,不把西戎放在眼里吗?
尉迟颜低下头来没忍住笑了一下,神情颇为纵容无奈。大殷皇帝也显然明白了盛韶用意如何,眸光温和了下来,坐在那里不出声,很显然是放任这几个人随意折腾的意思。毕戈和敖布听了盛韶的话,气得脸色通红,心中暗骂这人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很显然就是瞧不起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派两个人上去对付人家一个人,真要是这么干了,不是成心让大魏和大殷人看他们西戎的笑话吗?他们心中对盛韶恨极,面上却不得已带着微笑,咬牙切齿道:“不用了,只让本殿下的二弟一个人上场就好。”
“很好,”盛韶起身,懒洋洋的道,“那就来吧!”
“等等!”达泰却突然出声。
“达泰大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盛韶看向达泰,目光里都是赤摞裸的挑衅,“还是……怕了?”
达泰咬牙,两国殿下这是拿命在比剑,大殷皇帝竟然也不出言阻止,就那样任由大皇子胡闹!况且他清楚的知道毕戈两兄弟性子都比较激进冲动,被那盛韶稍微一激便掉进了人家事先挖好的陷阱里,他在痛恨盛韶狡猾又猖狂的同时又不得不事先为两位殿下做好打算,毕竟如果这两位殿下万一在大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回到西戎之后肯定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思量再三,只能选了一个比较折中,看上去又不太丢面子的方法:“几位殿下都是天潢贵胄又身份尊贵,倘若在比剑过程中受了伤,甚至丢了性命,肯定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两国友谊的损伤,依下官来看,不如换个赌注,如何?”
“大人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本殿下便给大人一个面子,大人打算换什么赌注?”盛韶手里拎了一把剑,姿态闲适的倚在墙上,与西戎这几个人紧张不已的情形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得达泰更加痛恨,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迟迟没有想出来要换成什么赌注。
正在犹豫的时候,却听见霍琉玉突然出声:“西戎和大殷既然是要议和,不如就拿城池做堵注,若是西戎二殿下赢了,大殷就把城池原封不动的还给西戎;若是大殷大殿下赢了,西戎就心甘情愿的把城池双手奉上,顺便再割让出来两座南境城池,如何?”
“凭什么?”听到这话之后,第一个炸毛的是敖布,“为什么还要再割让两座城池?南境那两座城池可都是我们西戎的富饶之地!怎么能够随便割让出去?”
“因为大殷是战胜国,本来就掌握主动权,只多要你们两座城池,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况且如果没有这场比试,你们连不割让城池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更亏?”梅昔羽看着敖布道。
“不错,”颜随点头附和,“况且本来的赌注是你们二殿下的性命,现在却换成了几座城池,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了,你们还依旧这么犹豫不决。难道在你们眼里,二殿下的性命难道还抵不上这几座城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