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满了【超人】身下，而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超人】依旧半阖着眼，没有对刚才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也没有对蝙蝠侠说一句话。
这让蝙蝠侠有一点不安，也许是疼痛模糊了【超人】的意识，他没有说话的余力吧。
蝙蝠侠看了看仍在发光的太阳，说：“我很难做到无菌操作，体谅一下吧。希望细菌不会造成炎症。”
这话一出，【超人】应该和他插科打诨一下的，但他依旧没有回音。
蝙蝠侠说：“我身上藏着的这把氪石刀的用途你应该能想象到，但现在却是为了救你而出现。”
“……你现在还清醒吗？”
蝙蝠侠明白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于是他模糊地说了一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你出了问题的话，布鲁斯会悲伤的。”
【超人】还是没有任何意识。
蝙蝠侠摸到了那枚子弹，他小心地夹出，在仅有的【超人】无意识时间内低声说最后一个单词：“……【克拉克】……”
他还未完全抽离那颗子弹，便看到【超人】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超人】湛蓝的眼珠无神地望着蝙蝠侠，他嘴唇一张一合，蝙蝠侠辨认出他的口型。
‘布鲁斯，不，蝙蝠侠……我和你一样。’
蝙蝠侠并没有立即理解这句话。
【超人】的眼睛已经再次闭上了。紧紧的。
如果感性的人看到，可能会认为【超人】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但蝙蝠侠一向理智。他知道事件已经结束了。
而【超人】会再次睁开眼睛注视他。
他将氪石放的远远的，阳光愈合了超人的伤口，如果不是那一大滩血迹，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超人会受伤。
超人依旧昏迷着。阿曼达·沃勒来请示下一步动作，蝙蝠侠让沃勒离开了。
他带着超人离去。隐匿了踪迹。
……
露易丝·莱恩拿着号角日报的报纸，看着上面的配图和文字，不由得感叹道：“如果我拟题目，一定是《神“死”于凡人之手》，而不是报纸上的《震惊！超人被人类袭击成功》……虽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但我还是喜欢我的风格。”
说着，她回头问：“克拉克，如果是你，你会起什么名字？”
克拉克·肯特愣了一下：“抱歉……什么……？”
露易丝强调了一遍：“就是你前不久被袭击的那次，号角日报抓拍了最热爆的图片。”
克拉克的声音有些恍惚：“我被袭击了……对……我被一个人冲出来开了一枪，他的变异能力很独特，能生产氪石……而我要起什么题目呢……？”
克拉克眼神迷蒙，像是还未从梦中醒来一般：“要起什么名字……”
露易丝担忧地看着他，说：“克拉克，你是还没恢复吗？去多晒晒太阳吧。”
“我给你请假，克拉克，去休息吧，”露易丝笑了一下，“你的兼职同事们不是去聚集在一起了吗？你也去吧。”
克拉克·肯特被露易丝赶走了。
克拉克换上制服，大脑和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看向每个物体似乎都蒙着幻影，但仔细一看却是正常。
他聆听全球，有人在呼唤他，有人在为他祈祷……克拉克听到了正义联盟成员欢快的声音。
他飞去。
光和日丽的天气，在一个巨大的建筑平台上，神奇女侠戴安娜眼尖地看到了克拉克·肯特，她快乐地打招呼。
“嗨！克拉克！我们都在等你呢！暸望塔要发射了！”
克拉克·肯特停下，降落。
他环视一周，打量自己的同事。
闪电侠快乐地同他挥手，海王露出爽快的笑容，钢骨看起来很活跃，而绿灯侠被挤到旁边，不开心地嘟囔几句。
明明是自己已经很熟悉的同事，为什么却感觉如此陌生呢？好像很久未见了一样。
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克拉克·肯特就失去了这个想法，任何有关陌生的不适应都被抹去，变成一片空白。
克拉克笑着同自己的伙伴们挥挥手，说：“希望我没有来迟。”
而庞大平台的另一边，独自站着他的另一位不合群的同事，蝙蝠侠。
克拉克·肯特想，自己已经在过去的日子里和他混得很熟啦，他们一起拯救了变异人、冰川遇险、法庭陷害，这次被袭击也是他救的自己，对啦，还没感谢蝙蝠侠呢。
克拉克飞向蝙蝠侠，冲他笑着说：“嘿，谢谢你，B，你救了我。”
这声道谢却换来了蝙蝠侠奇特的目光，克拉克不禁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挠了挠头。
耳边似乎传来布鲁斯·韦恩的呼唤：“……【克拉克】？【超人】？……不，克拉克。”
这声呼唤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和无尽的茫然，以及最后突然哽住的陈述。
克拉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蝙蝠侠能发出的声音，他连忙抬起头，却看到了蝙蝠侠一向严肃的神情。
蝙蝠侠颔首道：“不客气，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认为自己幻听了。从这几天醒来就这样，自己变得好奇怪。
他站在蝙蝠侠身边，和对面的同事一起注视了望塔卫星喷出巨大的物质推进飞上了太空，尾焰在空中拖得很长，亮灼的光芒映在所有成员的脸上。
克拉克与他的伙伴们挨个道别。
他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克拉克打算回家看妈妈。
即将飞向堪萨斯农场，他注意到蝙蝠侠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于是他愉快地和蝙蝠侠说下次再见：“B，我去玛莎那里啦！我要给她收玉米，她很欢迎你来！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