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次？秋芙，你要是不听话，再去做多余的事，我保证你没有下一次。”
主教松开了手，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丝白手帕，她抚过秋芙的脸庞，给她擦过嘴角溢出的鲜血，动作仔细又温和。她柔声道：
“你说对吧？乖孩子。”
第 11 章
胸闷气短，头晕耳鸣，一切空间挤压又重构，铺开强制的压缩折迭后，舒宸在陌生的昏暗环境醒来。
很意外的是，卷入黑雾空间中的不只是他一个，距离他最近的齐言和霍白里也在这里。
“哎，舒宸，”齐言的晕厥感还未散去，他看着舒宸眼前的三个重影，逐渐合三为一，又再次分裂为两个，“我们不是在酒吧？”
“嘿，梦里什么都有……”
舒宸扶稳齐言，晃了晃他不清醒的脑子，齐言浑浑噩噩，呆滞的意识反应过来，骂道：
“靠，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霍白里眼中猩红的光也暗去，他也搞不清状况，连续的记忆好像中断了一截，只记得自己闯了觊觎疯子上司恋人的大篓子。
旧时居于人下的经历，让他的态度转换丝滑，堪称一百八十度转弯：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跪在地上，像供奉祖宗一样咚咚以头锤地，“您现在就是我的新老大！一定要替我向郁队美言几句！”
舒宸看着恢复正常的霍白里，确认过他此时确实不像被控制的样子，寻思这人可是目前他们拥有的最强战力，他淡淡道：
“直接叫名字就行，舒宸。”
这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室。天花板上一排排昏暗的led灯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四周的墙壁上充满机械质感，钢铁的浮雕上刻画着各种人面兽身的雕像。
一股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头顶依稀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让舒宸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打开智脑，意料之中的，完全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外界。
“起来。”舒宸拉起还跪在地上悔过的霍白里，把齐言也一并拽到霍白里的身后，“我们两个，你也知道，都是武力值为0的咸鱼，现在就指望你了。”
这话没撒谎，舒宸唯一拥有的武器是海鹰P-753的光粒子枪，这玩意儿有一个最大的限制，那就是只针对堕化的异种生效。
异种分为两种，一种由原本的异能者丧失理智堕化形成，另一种则是受辐射影响形成的怪物。
进入黑雾空间后，面对未知的敌人，他很难确定自己的优势评级，只知道自己或许有些特殊的东西，但远远不像霍白里这种异能者一样能发挥稳定的实力。
舒宸大致向他们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霍白里刚被舒宸拉起来，齐言就步他的后尘，双腿瘫软，跌坐在地面上，弱弱喊道：
“舒、舒宸，我们这是……”
前一秒还在酒吧喝酒，现在就和穿越一样来到了异空间？
倒是霍白里对他们来到陌生空间的事实接受良好，“没准是特殊系异能，能构建空间转移类的通道也说不定。”
产生畸变的异种都会带有诡域能量，诡域监测器没有反应，这里应该不存在斯克尔城墙外的异种。
舒宸避重就轻，他没忘记最初组成空间黑雾的能量，是来源于失控的霍白里。
他隐瞒了这件事，拉稳齐言站在远离霍白里的身后，他指指前方昏暗的过道，地面上鲜红的指示箭头印在地面上：
“事已至此，走吧。”
走廊尽头，一座巨大的铁门浮现在眼前，边缘的led灯光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摇摇欲坠的烛火。
在闪烁的微光下，舒宸见到铁门旁有一个披着黑兜帽的守门人。
守门人摘下兜帽，像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三位先生，晚安。你们也是今天预约了博士的客人？”
兜帽下方，守门人正常应该拥有的头颅空空荡荡，在他的头顶上，一株朝天的金色向日葵在顽强生长。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覆盖着蓝黑色的甲片，身体由白色岩石组成，龟裂的石缝上漫出点点青苔，潮湿，腐烂，发出发霉的酸臭味。
“是你们，是你们偷走了我的阳光吗？”
守门人的白岩身体上裂开更大的缝隙，青苔滋滋生长，浓密的绿色裹上蓝黑色的甲片，发出幽幽荧光。
五颜六色的毒蘑菇一个个涌出，霸占了龟裂的岩质表面，花色的毒蘑菇撞进一片青绿色。
下半身的植物极尽阴暗潮湿，上半身却头顶向日葵的阳光灿烂。
矛盾，又有一丝荒谬的合理。
“阳光！一定是你们偷走了我的阳光！！”
舒宸的诡域探测器没有发出警报，这意味着它不是堕化的异种，还保留着自我的意识。他皱眉看着这荒唐一幕。
守门人癫狂道：“我的房子屋顶漏雨啊呜呜呜，那可是我给儿子买的安全学区房。房子塌啦，我背着六十年的房贷，儿子也死啦哈哈。”
“再也不会灿烂啦。”
“你们要接替我在湿冷的地底阴暗生长，当神国的看门狗吗！啊？博士的客人们？博士一定是把阳光都偷偷给了你们……”
距离守门人距离最近的霍白里肌肉紧绷，他在城外诡域探索多年，也从未见过体型怪异，却不是异种的生物。伴随着步步逼问，守门人逐渐靠近霍白里。
“是你偷走了我的阳光吗？啊？”
强大的威压传来，冷汗席卷了霍白里的全身。
齐言见到诡异的场景，已经再次怀疑这是在虚假的梦里，他紧张地发抖，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惊恐地扶着比他表现得靠谱一点的舒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