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他还是应该说清楚比较好。
“虽然我15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但是我15岁之后的记忆却是一点不落,我......确实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许言蹊说道。
“......”季卿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看他手里的案件资料:
开棺后吴明看到自己的父亲长出了黑色的节肢,全身上下皮肤全部都呈现黑色,肚中流出紫色的粘液,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蜘蛛被开膛破肚的模样。在信鬼神的村庄,这是极为不吉利的。在当时灵堂长老的帮助下,当日便合棺下葬了,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故事......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陪着我调查这些。”许言蹊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应该有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我想要做的事情?”季卿临想了想。
自己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大概是带着眼前的人,赶紧回家吧。
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不能再让第六次毁灭发生了。
“对啊,难道你没有工作吗?”许言蹊问。
“本来是有的,现在失业了。”季卿临说道。
“......”
“找到你,就是我的工作啊。”季卿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边月渡,你认错人了。”许言蹊摇摇头,这人,咋说不听呢。
“好了好了,不管你是不是边月渡,我陪你调查吧,这座图书馆有些危险,不是你能应付得过来的。”季卿临说道。
“季卿临。”
“嗯?”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许言蹊问。
季卿临点点头。
“能说么?”许言蹊追问道。
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可以让季卿临开口的话,案件将会有非常大的进展!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解决吴明的问题,然后顺势找到悦悦了。
“这个悦悦。”季卿临指着案件资料上的名字。
“就是目前这座图书馆的实际拥有者,有什么问题吗?”许言蹊问道。
他心里已经按捺不住了,原来兜兜转转调查了那么久,一无所获的事情,这个季卿临竟然会知道。
“她是我必须要杀死的人的手下。”季卿临说道。
听到季卿临的话,许言蹊瞬间愣住,缓了好几秒,他才反问道:“手......手下?”
“嗯,手下。”
“你确定?难道不是上级之类的?”许言蹊问。
悦悦是织影教教主,这是教义上写着的不争的事实,她怎么可能是别人的手下呢?
纵使傅强这种警安团审核组成员,在织影教都只是一个还没有入教的底层,想要入教都还需要得到高层的认可。那织影教的高层呢?悦悦呢?岂不是地位更高、势力更大?
织影教想要利用傅强诬陷周至衡。周至衡何许人也,法务部的大法官,和军警部的军团长,国政部的总-理是一个级别的人......
如果连悦悦都只是别人的手下的话,那......
许言蹊不敢继续往下想。
“当然,悦悦只是个守护者一样的存在。”季卿临说道。
“那,她的上级是?”许言蹊追问道。
季卿临犹豫了。
“不能说吗?”
“没,你应该没有听说过,叫维斯特拉。”
他,当然听说过。
许言蹊怔住了,他脑海里风起云涌,不断闪烁着之前的翻阅教义画面,教义的字眼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他眼前:宗教信仰一个叫鬼母——维斯特拉的神灵。她能够播撒恶魔之树的种子,种子落地后会吸食周围非教徒的元气,在13日后长成有山一样高的恶魔之树。恶魔之树上会结出漆黑的形似蜘蛛的果实。每一颗果实就是一个教徒的避难所,当大洪水来临的时候,教徒可以从人类变成蜘蛛,躲进果实里,大洪水退却后,地球将只有教徒能得以存活。
“对......我没听过。”许言蹊神情惊恐,脑海中开始闪烁各种奇怪的画面:某个男孩躲在床下,看着自己的父亲殴打自己的母亲,啤酒瓶磕破了她的头,碎成渣散在地上,这个孩子却只能躲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母亲也看着躺在床下的他......母亲眼睛眨也不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鲜血流到了他的膝盖上,流到了他的脸颊。
许言蹊摇摇头,想要让自己从这段诡异的记忆里抽离开来,却越陷越深,那个绝望的眼神,他怎么都忘不掉。
“怎么了?”季卿临问。
“没!没什么......”许言蹊回答道。
“你脸色有些不对。”季卿临关卡的说,“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然后再上楼,正好我继续看看案件资料。”
“......季卿临,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许言蹊哽住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问道:
“边月渡,是个怎样的人?”
刚刚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边月渡的记忆吧......
“他?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回答我!”许言蹊咆哮道。
季卿临愣了一愣,微笑着说:“如果不遇到我,他应该是个很幸福的人吧。”
“诶?”
“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养尊处优,又拥有强大的契约能力,周围的人都很敬佩他。”季卿临说道:“他受到过整个世界最优秀的教育,拥有整个世界最美好的品质。他高贵而不高冷,勇敢而不鲁莽,自信而不自负......总之是我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
“......看你样子也没多大,能遇到多少人啊?”许言蹊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