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身边的人，另一个人再怎样强大，也没办法走完剩下的路。
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沈清冉心里如有一股暖流涌上来，她咬了咬下唇，接过手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我们一定会赢的。”
又一次开局。
这回沈清冉如有神助，完美避开了吸尘器的大部分攻击，并和苏舜卿配合默契，将绝大多数电池炸弹都喂进吸尘器口中。
在陨石雨的攻击如期而至，苏舜卿下意识开口：“冉冉小心！”
听到他的提醒，沈清冉操控着妻子左躲右闪，总算没有再被陨石砸中。
随着陨石雨与气波的两轮攻击结束，吸尘器的血条岌岌可危，沈清冉和苏舜卿抓住最后的机会，操控吸尘器的管道手臂，对它展开最后攻击！
吸尘器求饶的CG动画播完，“砰”的一声巨响，吸尘器直接被自己的电池炸弹，炸成废墟。
“yes！”
面对第一关BOSS战的胜利，苏舜卿和沈清冉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体温相触的剎那，世界仿佛都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心脏在胸膛里砰砰撞击。
分开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有些泛红，不约而同地别过脸。
许久，苏舜卿总算开口，打破寂静：
“我看后面还有挺多关，要不……继续？”
沈清冉点头，拿起手柄：“继续！”
长夜如墨，万点星光在时光的流逝里逐渐变暗，然而落地窗倒映的屏幕光影始终闪烁着，笼罩住一屋的温馨。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等沈清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歪在苏舜卿的肩膀上。而他倦慵疲沓地靠着沙发，闭着双眸，呼吸声均匀清浅，手里还握着PS5的手柄。
有金色的阳光自窗户中斜斜洒落，把他流畅漂亮的轮廓、眉毛、鼻子、嘴巴统统染上淡淡的金黄，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根根可数。
她的心轻轻一动，忍不住数了数他的睫毛究竟有多少根。
就在她数到“20”的时候，苏舜卿轻轻“唔”了一声，察觉他要苏醒，沈清冉赶快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因为双眸紧闭，她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依稀之间，她感觉他俯身过来，有灼热的呼吸在一点一点靠近自己，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得他身上的柑橘气息止不住地溢满她的嗅觉。
正当他的唇即将覆上她光洁的额头之际，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音乐，瞬时打破所有的暧昧氛围。
沈清冉尴尬地睁开眼，只见苏舜卿已经坐回原处，他找到传出声音的手机——是沈清冉的。
“先接电话吧。”他将手机递给她。
沈清冉点点头，接过手机的同时，不由得有几分懊丧。
什么破电话，偏偏要挑周日早上打过来。
但很快，她的双眸不由得凝住，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因为，屏幕的来电显示上，赫然写着“鹅厂”两个大字。
鹅厂
接通电话后，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请问是沈小姐吗？”
沈清冉“嗯”了一声：“是我，请问您……”
她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迅速开始介绍：“是这样的，我是鹅厂HR，我们深城最近有一个项目正在招聘主美，感觉您的工作经历和美术风格十分符合我们的需求，不知道您有没有跳槽意愿……”
沈清冉迟疑片刻，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跳槽意愿。而且我在杭城买房定居了。”
“哦哦这样。不过没关系，您要不先加一下我微信，日后如果您有跳槽想法，欢迎随时联系我。”即便被沈清冉婉拒，HR依旧保持着高度的专业性，挂断电话前，又向她确定：
“您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对吧？麻烦通过哦~”
下一秒，微信联系人那栏就多来一个红点提示，沈清冉想了想，点了通过。名为彤彤的HR给她打了个“HI”的招呼，就没再说话了。
苏舜卿在旁边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全过程，笑着道：
“鹅厂挖墙角？不愧是你。”
顿了顿，他又道：“冉冉，我很羡慕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听到他后半句话，沈清冉怔了怔，没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只是伏在沙发上，安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山景。
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收到鹅厂邀请是极大的荣幸——毕竟是目前中国顶尖的游戏厂商，哪怕是沈清冉所在的猪厂，也只能跟在后面，坐万年老二的交椅。
但在游戏行业这么多年，沈清冉早就知道，不管是在猪厂，还是去鹅厂，自己大概率一辈子都无法做出《并肩同行》那样的游戏。
入行之初，那句“我想做第九艺术”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她参与的这么多项目，它们……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吧。
有名气，美术好看，玩家众多，厂商和制作人员赚的盆满钵满。
在业内，已经是很成功，很漂亮的履历了。
她，其实无法再奢求更多了。
可……为什么，听见“梦想”二字，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沈清冉摇摇头，将杂乱无章的思绪赶出自己的脑海，想起两人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她对苏舜卿道：
“你饿吗？要不我去厨房里准备一些吃的？”
苏舜卿微地一愣，“你还会下厨？”
沈清冉瞥了眼一脸意外的苏舜卿，语声有些无奈：“会。只是你不能抱有过高期待——顶多达到及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