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洋和纪珩，然而与高洋想得相反，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纪珩身上，视线宛如毒蛇一般缠绕在纪珩的一招一式上。
他眯了眯眸子，无端想起另外一个人，一个许久没见的故人。
“威廉上将，不知能否请教您一下？”
听见声音，威廉看向面前身姿笔挺面带微笑的女人，他露出笑容：“当然，卓少将，我乐意奉陪。”
联邦最年轻的少将与银盾的最高指挥长打架，这种盛况可不多见，进行对抗训练的学生都停了下来，就连格斗老师都站在一旁观战。
只有两个人没停，纪珩掐着高洋的脖子，眉眼凌厉又肃杀，他用的力气不小，高洋呼吸都困难起来，纪珩压低音量冷声道：“我不想杀你，你最好也别招惹我。”
高洋一被放下就捂着脖子咳嗽起来，他抬头盯着纪珩往人群那边走的身影，眼神仿佛淬了毒。
联邦最年轻的少将对抗银盾的最高指挥长，明眼人都能看出胜负，但不妨碍在场所有人大饱眼福。
卓衫拍了拍衣摆从地上站起，威廉笑着打量她，“早就听闻卓委员长虎父无犬女，刚才一试果然不假，桌少将年轻有为啊。”
卓衫背挺得很直，语气不卑不亢：“刚才谢上将指点。”
威廉将目光移向纪珩，卓衫不动声色挡在纪珩面前，她刚才就发现威廉老是用一种让她不太舒服的目光盯着纪珩看，因此她才主动请教吸引威廉的注意力。
“听说卓少将有个弟弟也在第一军校读大二？”
卓衫点头：“是表弟。”
高洋突然出声：“叫纪珩，就站在卓老师身后。”
威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卓少将这个表弟……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说不定卓少将的这位表弟也认识我那位故人。”威廉笑着说道，他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越过卓衫落在了纪珩身上，让吸血鬼无端浑身紧绷起来，威廉是第一个让纪珩感到非常棘手的人，这个人……太危险了。
难怪“魔鬼”一直不敢来首都星。
晚上吃饭的时候卓衫发现纪珩有些心不在焉，“在想威廉？”她问。
纪珩摇头，夹了一块他以前从来不吃的苦瓜，吃到嘴里才皱着眉头想吐出来，但迫于吸血鬼种族的餐桌礼仪他把那块苦瓜咽了下去。
纪珩喝了两大口草莓汁才把那股讨厌的味道压了下去。
卓衫放下筷子，脸色有些严肃，“还说不是，纪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感觉威廉看你的眼神不太正常，有些……”卓衫想了想应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不怀好意。”
“那天在利兹星地下城他们和你到底说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纪珩吐出一截舌头确保卓衫能看到舌钉，“就说了屏蔽装置的事，那次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卓衫面色狐疑：“真的？我不信，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生日宴
周末，纪珩从射击室出来就看见客厅桌上多了两张纸，他走过去：“这什么？”
卓衫：“大皇子派人送来的邀请函。”
纪珩看了看邀请函的内容，懒散靠在沙发背上，“下周六晚上？生日宴？”
他甩了甩手里的两张邀请函。看向正在给茉莉修剪枝条的卓衫，“你去吗？”
“去。”
“我能去吗？”吸血鬼问。
卓衫收起剪刀，转身看他，“你想去吗？”
“想，但……”
“那就去，跟我一起。”
纪珩心头微动，说出未尽的话：“宴会上一定有很多皇室和军部的人，你不怕我暴露吗？”
“怕。”卓衫朝他走近，神色认真而温柔，“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跟紧我，别乱跑，知道吗？”
纪珩乖乖点头：“好。”
卓衫在他面前是不同于外界传言的冷酷严肃，她坚韧温柔而有耐心，像一抹首都星上的暖阳，在孤立无援的他身边筑起高墙。
吸血鬼抬手抚上胸膛的位置，里面跳动的频率有些乱。
＊
转眼便又到了周六，纪珩在终端上跟克里斯和艾朵聊天，上次从利兹星回来之后，克里斯就建了个群，把他和艾朵拉了进去。
克里斯：所以你今晚上要跟嫂子一起去参加大皇子的生日宴？！
纪珩：……
纪珩：别乱叫。
克里斯：都快被煮成熟青蛙了！还矜持着呢！
艾朵：危险吗？
纪珩：大皇子跟我关系还可以，应该不会。
艾朵：那就好，玩得开心。
克里斯：到时候别忘了跟我们说说宴会长什么样。
纪珩：行。
关掉终端，卓衫刚好拿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进门，“晚上的礼服。”
礼服是刚才卓远山一个通讯叫卓衫下去拿的，纪珩有些惊讶：“我也有？”
“当然，我爸妈都知道我多了个表弟，礼服自然要备两套。”卓衫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纪珩，“换上吧。”
纪珩先换好出来，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侧头看去，卓衫身上是一件蓝色的长裙，绸缎般的面料在灯下显得流光溢彩，宛如闪烁的星际银河。
心跳蓦得漏了一拍，纪珩滚动喉结，说道：“很好看。”
“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卓衫走到纪珩身后，坐在沙发靠背上，低头问道。
纪珩仰头看着卓衫的脸，这副被星网吹捧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纵然以吸血鬼的眼光来看，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只是纪珩看见那双蓝色眼睛里面映照着小小的自己，怔愣片刻，心跳没来由地又乱了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