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么……”
倒是跟黄霄猜测的有部分重合，这个答案也和他所得知的那些东西不冲突。
“昨晚上天还没黑，镇里就有好几家人养的狗古怪地狂吠。开始只有一个，后来像是传染开了一样停不下来，最后还是他们主人强行摁住它们停下来。”
“我看镇子有异象，便来算了一卦，结果算出来镇里有凶事，却没法子应付。只能过来找霄哥你。”
怜明连连摇头，
本来他随便选了个镇子暂时安身，现在看来运气属实是不太好。
短短几天就有这么多怪事，简直是个大坑。
黄霄略微沉吟，思考过后给怜明说出昨晚见闻，连那人身形特点都一一告知。
“那人用了一手剪纸人，你能不能算一算是什么来头？”
怜明道士却是艰难地摇了摇头：“难！”
这答案不算超出预料。
毕竟他去探查之时连死者都没有看到，便被那人逼得退了回来，这些信息还是冒着暴露的风险收集到的。
怜明自己也说他的卦象时准时不准，黄霄没太失望，转而问道：“那这剪纸人是哪一派的路子？”
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怜明道士，思索了半晌才开口回道：“嘶……也不太好办啊。”
连着两个问题都没能答上来，却说自己走南闯北知识渊博，黄霄此刻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随后他看着黄霄有些不解的表情，连忙解释。
“倒不是说道士我没见识不知道什么路子能匹配上，而是因为能匹配上的太多了，反而没法找出来。”
“先不说那些出名的，往北去那边会这一手的人不少，用生魂撑起来的，用邪祟控制的，用成了精的精怪操控的都有。
但那都是用来探路或传达信息的，像这般拿来消耗的却是不多见。”
“往北方去些地方这类本事比较多？”
黄霄在咀嚼话中之意，这种东西还分南北之别么？
怜明点头，南奔北走的经验见识在此刻起了作用，对于这些东西他能了解的几乎都了解了个遍。
当下有机会，也不吝啬，滔滔不绝的为黄霄解释着区别。
“北方气寒，夏天难炎热，秋冬多风雪，那里的深山跟咱们这边还有不一样，里头野兽数量更多，体型一般也都大些。”
“南之南多巫蛊，北之北多精怪，同样受邪祟之苦，却偏偏没咱们这么交通便利，府县之外搬家走动很少，其中有很多靠着用秘法跟精怪邪祟作交易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南北之间还有这些差异区别，这倒是黄霄没猜到的。
可听怜明这么说，也是逐渐理解。
毕竟他家里还有一位吃香客受他供奉，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怜明等了一会，看黄霄差不多消化完毕，揉着鼻子犯了难：“霄哥你昨晚看见的剪纸人，倒有可能是那边来的，可这能从哪里查起？”
怜明话外之意很明显。
简单说，
没法子。
河弧镇有登记，但那登记都是基于自己提供的信息，不像县城府城里那么严格，想要造假简直不要太简单。
黄霄也只能无奈放弃。
“至少从行事风格判断，跟布设棺材庄那群伤天害理的畜生不是一群人，这倒算个好消息。”
算了，
反正河弧镇周边有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多这一个人也不多。
大不了留个心眼便是。
正当黄霄还在思忖之间，院子里走来两不速之客，身穿相同的淡蓝衣裳，束腰、配襟皆带，腰间还斜挂一把刀。
走在后头那人吊儿郎当，扫视着黄霄家中破落的院子，倒竖眉毛底下，三白眼里满是不屑厌恶，直到看见黄霄才收了一些。
走在前头那人却是无需言语，立在院子里斜睨着黄霄二人，语气尽是轻蔑：
“你们……谁是黄阿石啊？”
黄霄上前一步，还没开口，站在前头那人就又是一句话堵了上来。
“看见我们这一身衣服，为什么不行礼？”
那人挤着眉毛，慢吞吞的语调宛若是在问罪，好像这不开口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来者不善啊！
黄霄从没有刻意以貌取人，但这两人却不仅是容貌有问题，连走路姿态、动作都充斥着痞气。
这副架势，撇开身上的衣物，说是泼皮都大有人信。
黄霄内心是一万个不想搭理，但碍于对方身上的那身衣裳也不得不配合。
“我便是黄霄。”
等他随意敷衍了一礼，林三才满意地点头。
在他们眼里，这乡野之所行礼不标准的本就多了去了，只要行了礼那就是敬了他们。
身后那人也是亮了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有意思的戏。
“很好，我叫林三，我后头的，便是镇巡队二队正胡长风，你该听过。你昨晚杀了镇上纸工王大球，我们代表镇子来带你去蹲牢，现在去做好准备吧。”
林三随意吩咐般说着，眼中满是玩味戏谑。
蹲牢？
杀了王大球？
谁？
我？
黄霄心中一连冒出几个问号，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
先不说一晚上的时间，不说几个普通人居然能查出来结果，黄霄估计他们连一丝证据都没找到。
最重要也是最显而易见的是，他黄霄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杀人。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如果真得知是他杀了人，来的就不只是两个人了。
现在看来唯一的可能恐怕是这两个人自己找上来要拿他顶包！
而胡长风这个名字……
“难怪跟陈昌和蛇鼠一窝，原来本就是一类人。”黄霄心中想道。
胡长风仗着有些权力，肆意妄为，跟那陈昌和几乎没有差别。
黄霄眼中随之闪过一丝冷意。
他不打算坐以待毙，此刻想通一切之后索性也不再顾忌，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大人可有什么证据？”
林三眼看黄霄还敢反抗，顿时瞪着眼，把手对着黄霄指了又指，语气逐渐烦躁起来。
“你还敢犟？你想要什么证据？我们说的就是证据！我们想要抓你你只要跟着走就是了，废什么话？”
却不想胡长风慢悠悠走上来，拍了拍林三的肩膀，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呀你，我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办事不能这么莽撞。黄哑巴好不容易学会了说话，金玉良言咱们得听一听。
说得对！咱们得有证据！”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胡长风虽然没见过黄霄，却听过他的姓名。
只不过听到黄哑巴能说话，却没那么惊讶。
此刻林三听完，脸上谄媚之色都快要溢了出来。
“是是是，我这就去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