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扛不住。”浮橘接了过来，问道，“你们呢？怎么样？”
他知道，陈秋和张辽面对的压力也不小。
张辽闻言，狠狠叹了口气，说道：“不太乐观，我正要去找秋汇报。”
越靠近陈秋办公室的区域，越能看见军部今夜的忙碌，不少人进进出出，忙着取证，建立证据链，整理证词。
这些大部分都要陈秋过目。
陈秋深吸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颗提神醒脑的糖果。
再一次觉得帝星很多规则都是一坨狗屎。为什么军部除了在外征战，回到帝星还要负责查办这些。
他疲惫的长长舒出一口气，胳膊撑着桌子，双手交迭抵在额前。短暂的空隙让陈秋有了喘息的时间，他似乎睡着了一般，就这么一动不动定在那里，短短数十秒，陈秋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一样。
除了高中早起晚归上数学课的时候，陈秋已经很多年没有有过这种状态了。
他看着光脑中的各种数据，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成一团浆糊了。
说白了，抛去穿越者的身份，他就是一普通人。在他原本的人生轨迹里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复杂的东西。带兵出征，还要和一个皇子玩儿心眼子。
他本来可以装作不知道，装作看不见，抽身不理会的。
但是想到家里的那个Omega，想到他看到的那些，掩藏在光鲜亮丽之下的污垢。陈秋扪心自问，做不到袖手旁观。
起初，他只想远离帝星的流言蜚语，去荒星做真正的陈秋，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他知道这个世界比起以前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但是也没有满腔热血改变世界的想法。
直到今天，直到进入到那个让他惊讶无比的地下空间。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应该做些什么。
陈秋闭了眼睛，又想到了惊岁。只要闲下来，脑子里就都是那张秾丽又纯良的脸。什么时候开始，陈秋好像Ⅹ变了，变得不单单是对那张脸感兴趣了。
想到惊岁两个字，心脏就已经被填得又满又涨。好像只要见了他，说上一句话，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愉悦起来。见不到人的时候，就总念着，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蹦出来。
他们要是真的又婚姻之实就好了。若是两情相悦，以后结婚生子。光是想着，陈秋就已经乐不可支。
陈秋叹了口气，张开眼睛，从美好的幻想中脱离出来。强打着精神面对现实。他和惊岁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而且现在还有五皇子这个大麻烦摆在面前。
处理不好，他们都未必能有以后。
“陈秋，陆渊山那边已经结束了。所有的Omega都被运过来。秀秀在给他们进行初步的诊断和治疗。”
张辽连门都不敲了，直接推门进来，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
“审讯那边呢？问得怎么样了？”陈秋捏了捏眉心，瞬间切换了状态。
张辽将记录一股脑发给了陈秋：“驾驶舱的那几个已经醒了，说是有人闯入，根据他们的描述进行了还原，图像发你了。”
“这我知道，也知道是谁。跳过，其他的呢？”陈秋随便看了眼画像，只有眉眼有些像惊岁。应该是他做了些手脚。
张辽点头：“凯洛侯爵已经把罪全认下来了。拐卖Omega，用于试验，也承认香料的问题，这些他都认了。但是关于名单上出现五皇子的名字，他说是因为他要借势，五皇子全然不知。这么说的话，他还算个受害者。至于克利埃，是他的合作伙伴，两个人为了利益。在今天准备逃离的时候以为意见不合发生了争吵，一怒之下，凯洛侯爵命属下杀了克利埃。经过对其他人的问讯，他们确实有过争吵，也确实是凯洛侯爵的属下动手杀的人。”
“然后就是，五皇子带人炸了星舰的大门，阻止他们离开。后面我们就到了。这是凯洛侯爵的说法。但是陈秋，你我都明白事情不是这样的。罗安他今天去就是想要灭口。故意支开你。要是你我都没到场，估计现在一个活口都没了。他是个什么狗屁受害者，分明就是幕后主使。”
张辽说着，把自己说急了，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们没有证据，这事儿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陈秋面色凝重，“可是凯洛侯爵为什么要全揽到自己身上？就算他是个皇子，换做是你是凯洛，你会吗？”
张辽一摆手说道：“当然不会了！除非我有什么把柄……”
他说着，忽然消了声，定定看着陈秋，恍然大悟：“凯洛很有可能被他拿捏了。”
陈秋颔首：“对。往这个方向找。这份供词里不是讲他们本来早就要走了，是在等特伊波所以延误了时机。所以特伊波很有可能是那个把柄。去查查他的下落，但是其他方面暂时也不要放过，你……”
他说着，光脑忽然发出了来信提示。
是惊岁。
这么晚了，Omega怎么还没睡？
“还回来吗？”惊岁问道。
陈秋抿了下唇，眼神一下温柔下来。他朝张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先去着手调查了，然后回了惊岁的消息：“应该不回去，要加班。你先休息吧。”
消息发过去，陈秋又看了一遍他们的对话。Omega轻飘飘的四个字，陈秋忽然一下觉得自己没那么疲惫了。
他正准备和惊岁道晚安，一条新的消息却突然弹了出来。
“那麻烦秋先生来军部门口接我一下好不好？我进不去。”
！！！
陈秋“腾”一下跳起来，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办公室。他人都不见了，椅子甚至还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