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山很有眼色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还好吗？”
他放轻了声音又问了一遍，并且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如果他还没有回答，那么就可以转身离开了。
曾经的道德标准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适用了。
这件事情，在陆渊山第一天登上帝星的码头时，他就已经明白了。在那个被家暴过后哆哆嗦嗦躲到alpha身后，最后毫无尊严的离开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有些事情，置于时代之中，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微弱。他看不惯帝星的纸醉金迷，也看不惯那些alpha漠视生命的行为，然而他除了恼怒并不能够做出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改变。
所以才醉心研究。只要看不见，就没关系。
Omega没有回答。陆渊山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他直起身来，无声叹着，转身准备离开。
“我没事。我打过抑制剂了。”
Omega突然说道。出乎意料的，他声音低哑，却并不难听。陆渊山脚步一顿，意识到这个回答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他“嗯”一声，转身离开。
简单的洗了个澡，冲去一身的疲惫，带着极致的困意躺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没必要心软的。
陆渊山想着。
一闭上眼睛却都是门口那个蜷缩成一团的Omega。他睁开眼睛，有些恼怒的看了眼时间。已经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时。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睡觉的时间。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停留呢？为什么不可以去下移栋公寓门口呢？为什么偏偏就被他看见了呢？
不知不觉陆渊山开始在心里悄悄埋怨着那个惨兮兮的Omega。
如果没有看见，他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坐立难安了。
陆渊山烦躁的起身，翻出家里唯一一条毛毯，带着怒气冲了出去。
那个Omega还在那里，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如他所说，打过抑制剂了，脸上的红褪下去一些。
陆渊山粗鲁的将毛毯扔到Omega身上。几乎将他整个人埋住。
第一百章他只是个生意人
“陈秋！”
惊岁是被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和拍门的声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外头也不过刚泛了点儿白，距离他提前规划好的起床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小时。
拍门的声音急得像是催命一样。
陈秋比他先一步醒过来，这个时候已经翻身起床来，趿拉着拖鞋朝外走去。他听出了来人是谁，还没开门嘴里就已经骂骂咧咧喊了张辽的名字。
“你疯了？大清早发什么颠？”
拉开门，却发现不止是张辽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方云山，正试图扯着张辽的袖子阻止他拍门板的狂野动作。
“‘齿轮’的老板找上门来呢。”张辽一句话就把陈秋所有的起床气都堵了回去，“他说有些事情要向我们反应，天亮之后就要离开。蝉在那边会议室接待处理，我过来喊你。通讯都打烂了，你也没接。”
陈秋的困意散了一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说道：“开了免打扰模式，忘记关了。你等等，我穿个外套就来。”
昨天他们在情人坡玩得尽兴，两个人回来之后还有点儿亢奋，睡得都不算早。没料到会有突发事件，陈秋现在的太阳穴要一跳一跳的，整个脑袋发懵。
他回房间，却看见惊岁已经起床换好了衣服。绸缎般的长发垂在身后，晨起没有特意打理却依旧顺滑入水，被惊岁随手拿了支笔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几句话的功夫，他只来得及拿一件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里面的睡衣都还没有脱掉。
“走吧。”刚刚张辽的声音不算小，惊岁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从这里到会议室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天开始泛起鱼肚白，离大亮也就不远了。
还没进会议室就闻到了一股茶香，清淡的味道驱散了困倦。他们几个推门而入在房间的里看到了蝉和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国字脸，断眉，皮肤黝黑且有些粗糙，头发是贴头皮的寸头，冷着脸不茍言笑的坐在那里。
和资料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位就是“齿轮”的持有人。
相较之下，他们匆匆忙忙赶过来，多少有些狼狈，然而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陈秋腰背绷直气场忽然就变了。
尽管他穿着随意，面前笑容，眼神却格外锐利，气场大开态度从容，丝毫不像是刚刚被人从床上喊起来的模样。
惊岁一进门视线就落在了那个黝黑的alpha身上。对方先是看了看陈秋，朝他点头打了招呼，转而又看向了惊岁。
眼神对上的一瞬间，惊岁处于客气弯了弯眉眼，两个盯着彼此的眼睛都不愿意先一步错开。
“你们在查齿轮。”alpha用了一种非常笃定的语气。
“何出此言？”陈秋不动声色的问道。
Alpha笑了一下，说道：“能在界星这么多年，我不可能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我叫乌啼，其实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完全不用采取这样的手段，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们可以大大方方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信息？”
乌啼的言语是出乎意料的直白。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没有人接他的话。
他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然后说这些话，让人摸不清楚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陈秋默了默，笑着问道：“好啊，乌啼先生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您来说一说？”
乌啼看了眼最后面的方云山，说道：“‘齿轮’的贸易是绝对自由的。理论上我并不知道大家交易的是什么。自然也没有神通广大到能您说的那种地步。我只是个生意人，希望安安稳稳的赚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