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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卡座里,江逾白看着她秒回的一个字,忍不住笑了下。
齐琛坐在他旁边,见他这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看什么呢,笑得一副春心荡漾。”他探身过去要看,却被江逾白一把推开。
齐琛嘿了一声,“行啊江逾白,娶了老婆,哥们儿就成外人了呗。”
江逾白按灭手机,“你以前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咦,江逾白你真恶心。”齐琛皱着一张脸离他远了些,“都有家室的人了,大周末你不待在家里,出来跟我们鬼混什么?”
江逾白拿起桌上的玻璃酒杯,懒散地靠进沙发里,“我乐意。”
齐琛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他想起那天的发给他的帖子,拐着弯嗷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被扫地出门了吧?”
江逾白一脚踹过去,“滚蛋。”
“哎哎哎,急了急了,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齐琛十分欠揍地嘲笑他。
江逾白轻嗤一声,“齐琛,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就把那画廊给我拾掇起来,拿我画去充场面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齐琛当场石化。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小时候好得穿一条裤子,别这么见外嘛。”他一把勾过江逾白的肩膀,“行行好,再帮我撑段时间。”
江逾白瞥他一眼,没说话。
齐琛松了口气。
他那画廊刚开业,还指着江逾白的画给他镇场子呢,可千万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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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两人一起回了江家。
领证之后,这算是第一次正式登门,余渺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好在江逾白的父亲虽然看着严肃,但对小辈很和蔼,而白静和又是个自来熟,只要有人捧哏,她就能一直说下去。
譬如此刻,她正乐此不疲地给余渺讲述江逾白小时候的糗事。
“……他小时候可调皮啦,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你看那面墙,这是后来重新刷过的,以前那下面全是他画的画。”白静和又拍了拍餐桌,“还有这桌子,换过好几张了,每一张的桌腿,都是他玩遥控车撞下的坑。”
她无奈摇头,“小时候完全坐不住的,每次回家都看不到他,不是在这家玩,就是在那家玩,也不知道怎么长着长着就变了,现在坐那画画,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蛮神奇的。”
白教授爆起料来滔滔不绝,余渺只适时地捧个场,倒是身旁一声不吭专注吃饭的江逾白让她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他会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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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结果要走的时候,天边一道滚雷,竟然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雨下的真大哦。”白静和站在窗户前望了望天,“天阴得挺厉害,感觉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啊。”
余渺站在她身旁,缓缓皱眉。
这里距离他俩住的地方不算太近,这么大的雨,开车好像确实不太安全,而且现在也不早了,等雨停好像也不太现实。
白静和想了想,“要不,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吧,明天再回去。”
余渺迟疑一瞬,点头答应。
也只好这样了。
白静和倒是很开心,拉着阿姨上去收拾房间,正好碰上从书房出来的江逾白。
他随口问了句要做什么。
白静和:“雨太大了,你俩今晚就住这,我上去把你房间收拾收拾。”
“我房间?”江逾白愣住。
白静和疑惑:“对啊,当然是住你房间,难道住客房?”
江逾白轻咳:“不是,我房间……床太小了,要不我去睡客房。”
白静和两眼一眯:“你俩不会还是分房睡吧?”
江逾白感觉到了危险,眼神变得坚定,“没有,我就是觉得我房间床太小,两个人睡不舒服。”
白静和明显不信:“那你就睡沙发。”
说罢,潇洒转身上了楼。
江逾白不可置信。
这真是他亲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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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渺对于汇合江逾白睡一间房这件事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当江逾白进来关上门的那一瞬,她还是感觉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
“那个,我……”
“我睡沙发。”
江逾白干脆利落地安排。
余渺看了眼旁边的沙发。
其实江逾白房间的床不算小,即便是沙发也完全足够一个人成年男性躺下。但问题是,这是他的房间,自己霸占他的床,总感觉有些不太道德。
“没事,其实我可以……”
她本来想说她可以睡沙发,但江逾白显然不想并不给她机会。
“房间里有浴室,有什么需要跟张姨说。”他从衣柜里拿了换洗衣物,转身看向她,“当然,也可以找我。”
余渺慢半拍点头。
见状,他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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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渺洗完澡出来,发现江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门响,他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
氤氲热气和淡淡清香从半开的浴室门里流泄而出,湿哒哒的黑发凌乱地搭在她肩膀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含着蒸腾的水汽,像笼了一层薄雾。
窗外大雨倾盆,而房间里却一片安静。
时间仿佛静止。
江逾白的喉结不自觉滚动,眼神飘忽下落,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好像……是他的。
似是没想到他已经回来,余渺迈出来的半只脚又往回缩了缩。
江逾白掩饰性掩唇,另一只手攥紧了手机。
“那个……”余渺小声问,“吹风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