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干脆的问了价格。
“24。”
等牧野付完钱，杏子已经先他一步进了一家卖牛仔裤的店内。
牧野缓步走到杏子身旁，看着正在一脸认真的挑选衣服的少女，他想说句谢谢，但却说不出口。
“黑色t恤不适合配浅色的牛仔裤，所以要选那种颜色偏深一点的。”
杏子，一边看着裤子版型，一边说。
“我看这条黑色的就不错。”
牧野拿起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道。
杏子没有移目去看他，而是淡淡的道：“一身黑还能叫穿搭吗？”
说着，她拿起一条颜色偏浅灰色的裤子，在牧野身前比了比，后示意他去换上看看。
“不得不说，挑的确实挺好看的。”
牧野站在镜子前侧身欣赏着。
最后，这条牛仔裤付了45块钱。
“要去买鞋吗？”
店门外，杏子朝牧野问道。
牧野想了想，回道：“不用了，我们走吧。”
杏子点了点头，先一步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杏子都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牧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傻傻跟着。
此时，时间来到八点整，天边最后一束残阳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晚风略带温度，从杏子身上穿过，吹乱了她的鬓发，吹起她的碎花裙摆。
不知何时，她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两条明显的泪迹。
二人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条岔路口，左转的马路对面是地铁站，右拐，则是去另一个地方。
杏子站在路口，背对着牧野，用手轻轻擦了擦泪水，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能陪我去挑一根拐杖吗？”
“可以啊，你在前面带路。”
此刻，牧野方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原来杏子之所以要带他买衣服，是想找人陪她去买拐杖。
女孩先前给他挑选衣服，现在，他自然也很愿意陪她去买拐杖。
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看起来很难过？
两人沿着城市的街道走了好一会儿，牧野主动开口，打破僵局道：“都这个点了，你说他们还在卖吗？”
沉浸在情绪中的杏子，被牧野的这句话点醒。
她只想着去老年人用品市场去给外公定制一根拐杖，却浑然忘记了时间。连忙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八点多。
老年人用品市场不比其他市场，闭门很早。
虽然市场大概率已经关门，但杏子还是想去看一眼。
待得二人来到市场前时，市场内只有照明的夜灯还亮着。
杏子看着早已没人的市场，愣了数秒后，终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牧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在哭泣的时候，并不想被人打扰，她只想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
只有哭出来，那份压抑在心头的情绪才能被释放，她才会想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你听。
数分钟后。
市场旁的公园长椅上。
“今天早上，我去病房看外公时，在门口偷听到了医生和妈妈的谈话。医生说外公的病情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发现得太迟了。能活多久，就全看外公自己了。”
这句话是杏子哽咽着说出来的。
“你知道吗？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有多难过。”
“明...明明今年过年的时候他还答应我，暑假再陪我去看一回大熊猫的。”
“呜...呜呜呜，大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我讨厌他。”
说着说着，她已经是泪如雨下。
“你说，是不是我因为我太淘气了，一点都不懂事，外公才会不要我的。”
“一定不是这样的，我想你外公也很想履行你们之间的约定，只是...上天不允许。”牧野如此道。
“真的吗？”
“嗯。”牧野重重点了点头，“老天应该是一个很孤独、很不幸，心胸很窄的人，他讨厌看到我们脸上的幸福，即便这个幸福是装的。只要让他看到有人过得比他开心幸福，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抢走你的笑容。”
听了牧野的话，女孩不禁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声音喃喃道：“有这样的老天，世界上的人们一定都活的很不开心吧。”
牧野偏头看着一旁的杏子，路灯在女孩的眼眸里映照出点点光亮，洁白的俏脸上挂着滴滴泪珠，微弱的夜光让她看起来是那么惹人生怜。
他看的有些痴了神。
“你也活的很不开心吗？”杏子突然偏过头来，看着牧野问道。
二人眼眸相交。
对视了数秒，牧野觉得心跳开始加速，于是连忙移开了视线。
面对杏子询问的目光，牧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刚才根本没听清她问了什么，倘若让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认真听她说，这或多或少会让她不开心。
于是，牧野连忙岔开话题问道：“k城这么大，你为什么偏要来这里买拐杖呀？”
杏子看着牧野躲闪的目光，她联想到了那天在餐厅里所提到的对话。想来他应该也是有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但她没选择去追问。
“因为我是想给外公定制一根拐杖，而我知道的定制拐杖且口碑好，在k城也只有这家。”
“定制拐杖？”牧野看着杏子肯定的目光，又问道：“多少钱？”
“我打算定制一根3000左右的。”
“多少！？”
牧野有些不可置信，他奶奶现在用的那根拐杖是父亲去年过年时买回来，也才不到三位数的价格。
“3000。”杏子又答了一遍。
“是镶钻还是镶金呀，要那么贵。”牧野吐槽道。
“那个是纯手工做的，费时费力。”杏子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是一种心意。”
牧野嗤笑，“纯手工？那我也会呀，而且价格只要他的一半。”
“你真的会做？”杏子狐疑的问道。
“骗你干嘛，我爷爷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木匠，我小时候跟着他可没少学东西。做一根小小的拐杖自然是不在话下。”牧野颇为自得的道。
“那要不你帮我做？我就按照原价给你。”杏子如是说道。
她并不是说有多相信牧野的技术，也不是觉得牧野价格低，而是觉得找牧野做的话更能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