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槐终于在十二月初写完一篇论文,查重百分之六。
另一篇也要抓紧,这样等明年三月份可以全身心在春招和实习上。
她伸了个懒腰。
忽然觉得小腹一疼,有股暖流直往下蹿。
大姨妈来了。
拉开抽屉拿张姨妈巾,又拿条新的内裤直奔卫生间,果不其然。
待她换好洗好出来,想着下楼叫人弄碗红糖鸡蛋,一出门,就有个佣人在等着她。
“大少奶奶,夫人说您等一会再下楼。”
“为什么?”
“裴总来了。”
一听是裴元洲,她想下楼的心也没有了,莞尔道:“好,叫厨房的人做碗红糖鸡蛋上来。”
佣人和骆槐各自转身,楼下传来裴元洲的声音。
“小槐。”
骆槐停下脚步,往楼下看去。
邢母起身道:“元洲,骆槐还有事情要忙,不方便下来。”
“伯母,我是小槐的娘家人,娘家人来了,小槐不见,不礼貌。”
邢母担心两人相处传出绯闻,再传出去让邢家丢脸,这才叫佣人专门去三楼等着拦人。
现在裴元洲三两句话,叫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地点头。
骆槐也只好下楼。
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最近一直忙,没空来看看你……和悠悠,今天正好在附近办事,这些是给你和悠悠的礼物,从国外给你们带的。”
坐在沙发上拆礼物的裴悠悠撇撇嘴,一脸不信,是故意借着她的名义来见骆槐吧?
骆槐把她哥拉黑删除,她哥联系不上,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现在骆槐结婚了,和她哥见面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坏处,反正名声不好也只会是骆槐。
裴元洲见她神色平静,心里反而越慌,侧身道:“这些是你的,你要不要看看喜不喜欢?”
骆槐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和从前的送礼物不一样,从前都是淡定的,笑着的。
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多谢元……”她本想说多谢元洲哥哥,脑海中猛地出现邢彦诏冷酷的脸,默默改口,“多谢裴总,礼物我很喜欢。”
看都没看就说喜欢。
还喊的裴总。
一听就知道是客气话。
知道她还在生气,裴元洲心里更慌了。
他想上前去说点什么,想到邢伯母和妹妹还在,又堪堪忍住。
“小槐,我有点话想单独和你说。”
邢母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骆槐,别忘了邢家的规矩,不管以前怎样,现在都得断个干净。
不用邢母提醒骆槐也知道要和裴元洲保持距离,尤其是堂婶那一番话后。
不值得。
裴元洲不值得。
“裴总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骆槐的话叫邢母松口气,点头,心想算她懂事。
裴元洲想说的话并不适合当着别人的面问,又见骆槐不肯单独和他聊聊,脑中灵光一现。
“我这几天翻找储藏室,找出点你爸妈的东西,想和你说说。”
骆槐一愣,疑惑道:“我爸妈的东西怎么在你那?”
裴元洲:“我小时候经常见你爸妈,他们送我的,就在你出生前一天,我还和你爸妈吃了个饭,拍过一张合照,也在储藏室里找到了。”
“外边说吧。”骆槐往外边走。
裴元洲朝邢母微笑点头,转身跟出去。
邢母想说什么,裴悠悠拉住说:“妈,放心吧,家里这么多佣人看着呢,不会怎么样的,正好我有件事想和妈说,堂婶最近上映的那部剧特别难看,让网友们喷死了!”
邢母的注意力立马转移。
听着裴悠悠说唐竹参演的新剧,虽然唐竹没被说,但整个剧被说了,还有唐竹的投资在里边,现在投出去的钱都打水漂。
邢母心里头高兴,面上只是淡淡地笑。
听着裴悠悠的一阵吐槽和嫌弃,她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些年根本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唐竹,不管好还是坏。
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现在终于有人做她的嘴替。
邢母又觉得,裴悠悠这个儿媳妇很好,只是有点小毛病而已,无伤大雅。
……
骆槐和裴元洲来到花园里。
冬天的冷风呼呼直吹。
裴元洲提议去个避风的地方。
既然避风,多少也避人,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骆槐让他在这里说。
裴元洲脱下自己的外套要给骆槐披上,“刚刚听你叫人做红糖鸡蛋,是不是生理期,别冷着。”
骆槐侧身避开,直接问:“我爸妈的东西,你想说什么?还是要给我,如果给我的话,谢谢。”
“改天给你,我不止在储藏室翻出你爸妈给我的东西,还翻出不少你小时候画的画,写的日记,做的手工。”
“你的画里,从一开始只有爸爸妈妈,后来只有我和你,你画的小人会牵着我的手,亲切地喊元洲哥哥……”
骆槐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裴元洲只是望着她,眼神变得深情,继续说:“你的日记里,只写好不写坏,全部都是我,我去接你放学,你靠着我睡觉,尤其是有一张,我去给你开家长会,你不止画了我,还画了……”
“你根本没有什么关于我爸妈的事要和我说。”骆槐慌慌张张打断他的话,“你骗我,我不想听。”
她转身就走。
她明明记得那幅画夹在课本里,连课本带画一起丢了,怎么会在裴家的储藏室里?
裴元洲为什么要去储藏室找东西?
现在又为什么来找她说这些。
骆槐的心里又慌又乱。
她要走。
裴元洲不让,不依不饶地拉住她,描绘起那幅画的内容。
“你不止画了我,还画了你,开家长会的时候教室里只有家长,你们学生都不在,但你还是画了你坐在我的旁边,趴在桌上看着我,会话气泡里写着一句话……”
“裴元洲!”骆槐回头吼他,头一次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用尽力气的脸涨着红,眼尾也泛着红。
她摇头道,“够了,别说了,都过去了,这里是邢家,你存心要我的日子不好过吗?”
会话气泡里写的是:想嫁给元洲哥哥。
裴元洲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行为过激,深呼吸后,问:“小槐,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和直接说出画里的那句话也没什么区别。
骆槐瞳孔一缩,再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邢父和邢政屿,更是两眼一抹黑。
肯定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