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苏家付出一切,做这些到底还有何用?
有何用?!
苏清阮双脚发软,因过大的悲痛和怒火气息紊乱,头晕眼花的快要摔倒。
“砰——”
轻轻的声音响起,苏清阮双肩被一股极具安全感的力道轻扶。
她缓慢的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了冷峻非凡的面庞。
是肃霄王。
肃霄王眉毛轻轻的皱着,可眼底的心疼却不加掩饰。
“肃霄王……”苏清阮轻声的喊着。
肃霄王抿唇,未说一句话的单手扶着苏清阮,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苏清阮的背后。
用自己的内功为她梳理体内混乱的气息。
苏清阮眼中泪水一颗一颗的砸下,精致脆弱的面庞,柔怜让人心碎。
体内的气息逐渐被梳理平稳,苏清阮的身体却因为情绪的溃然再也无力支撑。
头抵在了肃霄王的胸膛上:“肃霄王,对不起,但我……”
苏清阮为自己的无礼向肃霄王道着歉。
“无妨。”肃霄王并未动,只是用着最为疼惜的眸光望着她的头顶,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你想哭,便哭吧。”
他看到了苏清阮竭力克制的双手,和肩膀细微的颤抖。
像是被什么安抚了一样,苏清阮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双手纤白无力的手指紧紧的揪住了肃霄王的衣服,眼泪啪嗒啪嗒的砸落,润湿了他的衣衫。
肃霄王静静的陪着,未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阮方才恢复,擦去了眼泪的抬起了头。
鼻头红红的,就连眼睛也像是兔子一样。
“抱歉,肃霄王。”苏清阮轻轻的行礼,脆弱悲痛的情绪,展露出的是肃霄王从未见过的小女儿的姿态。
他一时晃神,却很快恢复真镇静。
眼下,真正重要的是要解了清阮的心结。
苏清阮轻轻的开口,正要说拜过,肃霄王却先一步开口。
“你可要随我进宫?”
苏清阮愣了一刹。
肃霄王轻声:“皇兄虽有些时候会在一些事情上会犯糊涂,但在国家大事与百姓安居乐业的事情上,永远也不会出错。
这次事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这之中可能是有什么我们没能想到的东西。”
说罢,肃霄王道:“我们可进宫一探究竟。”
苏清阮思索,最终点头:“好。”
这次事情的确来的有些不太正常,她因为一时心急和痛苦陷入了悲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这道旨意和陛下素日的为君之本实在不符。
应是有什么原因。
二人并肩而行,沿着无人的道路朝皇宫前进。
苏府,闹翻了天。
“都别拦我!我要去杀了那个狗皇帝!!”脾气急躁的苏清阮大师姐最先坐不住,气的提着剑往外冲。
“师姐!”几个情报组织人拉着她,无奈又疑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师姐这么做肯定不行。
“这个狗皇帝!随意下旨纳那个杀了师父和两个师弟的蛇蝎女子当嫔妃!
他可有想过师妹的感情!可有想过师父全族百年的忠心和牺牲?!”
一个师兄也在一侧冷嘲热讽:“我早看出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单凭他让那个辜负侮辱了师妹的凌王一路保护师妹护送情报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刻薄的昏君。”
“师姐如今还为了重华皇室和南诏国营造声势,以自己为代价的去掩护组织内的其他成员行动……”苏清阮唯一的师妹心痛难耐,“可陛下却因为柳娇娇那个恶毒女人长相出众就纳她为妃……师姐……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一场空吗?”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大师姐气的一双眼睛都红了,“他这个狼心狗肺,不顾念师妹师父师弟们全族牺牲,只知道坐享其成的狗皇帝!!”
“先是凌王,后是皇帝……未来,是不是阳王、璟王又或者肃霄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另一个师兄也是气的满脸通红。
“诸位!”青玉眼中蓄着泪,阻止了他们的混乱,“小姐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我知道各位都是关心小姐,可是现在——还请大家先冷静下来。
不要让小姐……更加伤心。”
青玉痛苦异常。
她的小姐,到底是为什么,要遭受这些?遭遇这么多伤心的事?
“嗯。”程阂淡然处之,唯有一只眼可见光的眸,色泽冷锐,“如今正是南诏国的危局时刻。
陛下稳居皇位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差错。
更不用说是眼下关头出差错。
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终究是在朝为官的,程阂知道他所效忠的皇帝,是一个衷心对百官与百姓的好皇帝。
不可能会做出这样令天下人心寒的事来。
“难言之隐?”大师姐就是看不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受到一点委屈。
更不用说为了不给组织漏破绽,她只能以江湖人士在外行走,连汴京也不敢回。
就是担心会被人发现异常,暴露了她曾经的身份,牵连到情报组织。
如今,她好不容易能够看着师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
“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能够让师妹接二连三受委屈的?!”大师姐铁了心的要为苏清阮抱不平。
“好了。”终究是徐顷填出来停止了这场骚乱。
“我知道你们都对师妹如今遭遇的一切感到了不公。”徐顷填道,“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够乱。”
“大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师姐火气未消。
“师妹等了许久才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她拜托我们调查师父和两个师弟亡故的真相整整一年。如今,最为痛苦的是师妹。”徐顷填道,“我们不能够再自乱阵脚,给师妹平添更多的烦恼。
程阂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入朝为官的,他是最了解陛下,也是离政治最近的人,他所说的话比我们更有参考价值。”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平白看着师妹受委屈吗?”大师姐心有不甘。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等。”程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