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的哥嫂都会去,她还救了他们的儿子,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沈白榆“嗯”了声。
两人到了公交站牌,乔云生便让沈白榆先离去了。
他看着女人进了破旧的大院,在门口和一个老头寒暄。
“丫头,你住这个院?我咋不认识你啊!”
“李爷爷,我不是京市人,住在维远哥家里,就是林文林阿姨家里。”
沈白榆察觉到身后乔云生的视线,他在注意着她的动静,警惕之余,她声音特意抬高了一些。
“你是陆家的亲戚呀!”李老头高兴的一拍大腿,“明天老地方,我老头子非要赢你一局不可。你要是不来,我就去陆家逮你!”
沈白榆笑着点头,和李老头一起进了家属院。
乔云生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发白的脸隐在一片昏暗的天色里,镜片后的眼睛,暗沉沉的看不分明。
没想到她还真住在这里!
沈白榆和李老头分别后,躲在能看见陆家单元门口的角落。
她看向二楼陆家亮灯的房间。
现在她不在陆家住,不能一直盯着男人的动向。
悬在他脑门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是叫她这个旁观的人心焦!
她咬唇,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盯着陆维远的动向吧。
不现实!
他要真出去外面,那长腿一迈,她不一定跟得上。
沈白榆能肯定的是,下午他们一定是误会她和外国人的事情!
可那张照片角度确实刁钻,她能怎么解释?
说到底他们就是觉得她和外国人有不正经关系。
可Mike做飞机走了,也没人给她作证。
出神之间,一道高大的影子裹着戾气在夜色里走了过来。
沈白榆忙缩回脑袋,躲在墙后。
陆维远沉着脸,进楼之际,余光中似乎有个影子在黑暗的角落闪了下。
他脚步微顿,目光已经看了过去。
“喵!”
一只棕黄色的猫扭着腰,从黑暗里漫步出来。
陆维远收回视线,三两步跨上台阶上了二楼。
下午,他带着八九个人,分三路找了沈白榆几个小时。
他甚至去农科院找了刘建设。
想起刘建设抓着他问沈白榆下落的焦急样子,他甩开胳膊没理他,继续换地方找人。
京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更何况外头也不太平。
尤其是火车站或者偏僻的地方,流氓、小偷、地痞、拐子……什么人都有,她连介绍信都没有,能去哪里?
林文见儿子终于回来,忙问,“找到了吗?”
陆维远摇头。
而楼下的沈白榆在陆维远回去后,见他不会再出来,才回了招待所。
……
翌日早上,林文和陆维远一起出门,一个上班,一个继续找人。
正要开门的时候,陆维远目光一顿,俯身捡起门缝下的一张纸条。
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他马上拉开门,左右张望着下楼。
“沈白榆!”
男人嘴里喊着名字,到楼下也没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昨晚,屋子里的灯亮了一夜。
他盯着门口的动静一直没睡,等着有人敲门,他给她开门。
直到凌晨三四点,林文看到他眯在沙发上,把他赶回了房间。
床上满是女人留下的淡香气息。
他心烦意乱的躺着,紧绷的神经却在这股气息的萦绕下,慢慢松懈下来。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小姑娘既然偷摸回来了,又不肯见面,心里肯定还气着。
他断定她一定就在这附近,她现在处境也暂时还是安全的,陆维远心口微松。
刚才出门的时候,林文就站在陆维远身后。
她也看到了纸条,只是没来得及看到上面的内容。
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照过来,唤醒了新的一天,大院里生机勃勃。
女人们在简陋的厨房里坐着饭,不知谁家煤炉上的水烧开了,水壶吹着哨子“呜呜”的叫。
自行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上班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
“哟,老赵,今天这么早啊!”
“没办法,任务紧,上面领导还要来检查!”
林文追着儿子下楼,孩子们嬉笑着从她身边穿过。
她伸手想要拿过来那张纸条,“写了什么?”
陆维远没给林文,反而将手里的纸条揉进掌心,塞进裤兜里。
“没什么!”
“她既然没事,你今天就别再折腾了,回去好好睡个觉。”
林文想起儿子昨晚担心那小姑娘几乎一夜没睡,就有些心疼。
陆维远“嗯”了声,目送林文出了大院,他开始一寸寸在院里搜索女孩的身影。
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他的心倏地又沉了下去。
京市,她除了认识他和周红梅外,就剩刘建设……
不对!
陆维远突然想起下火车前,乔云生给了沈白榆一张联络的纸条。
有了方向,他很快坐上了去人民日报单位的公交车。
……
乔云生拿着相机,正要去外边拍照采访,同事突然说有人在单位门口找他。
高大的军绿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乔云生有些纳闷。
但等到对方问他沈同志在哪的时候,他眼神一顿,立刻就明白了。
这小姑娘八成是和这个军人有矛盾了,自己偷跑出来了。
不过昨天她一板一眼的,还挺会演,真是聪明有趣!
乔云生面不改色,冷淡道,“不知道!”
这军人上来就问人在哪,分明诈他,幸好他反应快。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对小姑娘下手,现在了解情况,倒是方便了。
乔云生看人的目光不达眼底,似乎暗戳戳的谋算着什么。
陆维远知道这人不单纯,幽暗的眉眼下眸光逼人。
“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声音冷沉,带着无形的压迫,暗暗警告乔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