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知道对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目光一凛,语气强硬道,“我和他之间没有误会,和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乔嘉诚走进她几步,低声道,“沈同志孤身一人在京市,没有介绍信,身份不明,被安上一个罪名……”
男人顿了下,眸底有着运筹帷幄的沉稳,明晃晃的威胁,“如果你还想回老家,咱们还是好好谈一谈。”
沈白榆看了眼四周,没见到陆维远的身影。
他不知道这个军人的能耐和乔嘉诚比起来谁更硬。
见她动摇,乔嘉诚指了指派出所院子的一个角落。
“就在那里聊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沈白榆迟疑了一瞬,绷着脸走了过去。
“你把案子撤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救过厚泽,我会给你一笔钱,叫你平平安安回到老家。”两人站在墙角,乔嘉诚单手插兜,神情轻松,开门见山。
“不可能!”沈白榆脸上露出一抹怒气,冷声拒绝。
“沈同志,你并未受到实际伤害,”乔嘉诚的声音冷下来,语气咄咄道,“闹大了对你的名声没什么好处。”
“我不在乎,我要公道。我救了你家孩子,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沈白榆气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乔云生看着面前眸光潋滟却不识时务的女人,目露不屑,他不疾不徐开口。
“昨晚撒上吃饭的时候,不管是我们一家人,还是饭店的工作人员,都能看出云生对你照顾有加,说你们是男女朋友也不为过。”
“你一个女同志,未婚不避嫌,却主动去男人家里住,本就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上赶着的问题。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失控的时候在所难免。
你就算告,也不过是男女朋友擦枪走火的小事!最后坏的还是你的名声。”
乔嘉诚的语带讽刺,也懒得摆出和善的面孔,睥睨地看着沈白榆,目光居高临下。
“我只是念在你救过厚泽,才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一声。你以为换做别人,我会多此一举吗?”
沈白榆紧紧咬着下唇,他简直是颠倒黑白。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和他根本不熟。”
但凡在现代,像乔嘉诚的官位,他们沈家轻轻松松就能抗衡。
可在这个时代,她就是那蚂蚱,穷山沟里任人可欺的孤女。
乔嘉诚的目光倨傲,“是不是男女朋友,公安不会听你一面之词。”
沈白榆憋屈,眼眶都气红了。
但她绝不撤告,就算告不倒,也要试一试。
她怒目瞪着着乔嘉诚,“我不撤诉,绝不!”
这时,身后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似重锤落下。
“当然要告!”
乔嘉诚眸光微眯,望着冷峻不凡带着肃杀之气走过来的男人。
就是这个人揍了他弟弟?
陆维远眼眸深邃如寒潭,散发着锐戾的气场和乔嘉诚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目光无声较量,彼此都没有退缩。
“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片刻后,乔嘉诚盯着面前的男人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白榆,冷笑着离开。
沈白榆心底不安,看着猖狂离开的乔嘉诚,有些担心地看着陆维远。
“我会不会连累你啊?”
陆维远睨她一眼,淡声道,“不会。”
赵开拓站在办公楼门口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俩过来。
沈白榆心里微微感动,忙跟在陆维远高挺的身后,走了过去。
“这两样东西是你的吧!”赵开拓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白榆。
一个装辣椒水的喷壶,还有一个贴着塑料卡通图案的金属原片胸针。
她接过喷壶,拿起圆片金属胸针打量了眼。
昨晚她胳膊肘撞在地面,弄出了个小坑。
这东西应该是埋在土里的,上面没有锈迹,应该不是铁的。
后面针头歪的变形,沈白榆肯定昨晚就是这个针头扎到她的。
“这个不是我的!”沈白榆把胸针递还给他。
“不是你的?我看这后面刻着你的名字!”赵开拓眸中闪过意外,颇为疑惑的正要接过来,却被陆维远拿走。
男人翻过来仔细看了眼背面,沈白榆也凑头过来。
背面还真的刻着一个“榆”字。
沈白榆突然觉得晦气,忙嫌弃的退开。
总不会乔云生早早就谋划着害她吧!
她一想到这里,又觉得毛骨悚然。
陆维远目光沉沉,仔细看了看,把东西还给了赵开拓。
“今天事情比较多,改天约你吃饭。”
“等你不忙,再约!”赵开拓摆手,目送两人离开。
陆维远骑车载沈白榆回去,将车停在家属院附近的国营饭店门口。
饭店店面不大,一进门,门口放着小黑板,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品。
白菜炒肉、烩羊肉、葱油饼、凉拌牛肉、炖排骨、馒头、牛肉拉面……
沈白榆记得田后镇国营饭店的小牌子上,供应的菜品里,只有一个肉菜,其余就是各种面食、米饭。
毕竟老百姓能吃上精细白面,就已经算是改善伙食了。
首都就是首都,饭店菜品的供应真的应有尽有。
陆维远知道她挑食,点了凉拌牛肉、肉片炒芹菜、红豆酥。
等菜的时间,他跑到马路对面的商店打电话。
沈白榆透过窗户,看到男人背影挺拔,大长腿每迈一步,矫健有力,浑身散发着军人的阳刚之气。
先不说他英俊的长相和身高,就军人的这股精气神,一下子就把他和周围的人区别开来。
昨晚的噩梦叠加chun梦,又在脑海冒了出来。
沈白榆赶忙摇了摇头,不敢再看他。
陆维远拨了个号码,“是我,首长。沈白榆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小姑娘关系简单,身份底细彻底查过了,没有问题。
她之前连田后镇都没离开过,沈家那两口子也没钱叫她上学。
和她有牵扯的人里,只有刘建设是知识分子。
刘建设没下牛棚前,那家里可是书香门第,高知家庭,父母都曾是大学老师。
听认识的人说,刘建设教了沈白榆不少东西,英语的事情八成也是这人教的。
你们现在都在京市,想知道真相,自己去确认。”
陆维远“嗯”了声。
沈白榆会英语这件事,他也很疑惑。
一个满身谜团有问题的女同志,在这个时代是件敏感的事情,尤其对于主动靠近军人的女人,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