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远见跟屁虫的表情又出现在她脸上,难得解释道,“同学聚会,喝酒抽烟,都是男人,不方便带你。”
陆维远边走边扣着外套,往门口走去。
他每走一步,沈白榆的心就跟着扑通个不停。
“能不能不去啊!”在男人抓住门把手时,她拦阻的话脱口而出。
“不能!”陆维远表情有些讽刺,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然后挂在门口的挂钩上,“你下完棋就回来,晚上记得给我开门。”
门“嘭”一声关闭,沈白榆心跳跟着失序,眼皮也开始乱跳起来。
她拿着钥匙开门跑出去,如一朵流云追到楼下,双臂张开,拦住已经骑着自行车准备走的男人面前,目光里满是担心。
“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如果遇到别人需要帮忙的事情,不要一个人去救别人。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又来这一招!
陆维远看着她关心则乱的表情,念在她是好意的份上,点头道,“行,我记住了。”
“你、你不要骗我。”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这次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仰着小脸,清凌凌的目光盯着男人,满是严肃和认真。
陆维远难得对她说的这件事郑重起来,认真道,“不骗你!”
沈白榆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见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犹豫了几秒放下手臂,退到一边。
男人侧头看了眼她绷着的小脸,长腿猛地一蹬,车轮朝大门口驶去。自
自行车从她身边离开,带起一阵微风,沈白榆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心跳渐渐平复,可不安的感觉还隐隐萦绕着她。
这时,李老头提着小马扎走了过来。
“小丫头,我正要找你呢?走吧!”
沈白榆略微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朝他点头。
下午下棋,照例围了一圈老大爷们。
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同志,还是个女的,也能和爱下棋的李老头对上这么多招。
他们哪里知道,沈白榆从六岁就被沈家老头抓在棋桌上下棋。
爷爷更是喜欢研究各种高深的棋局和棋谱,没少教沈白榆。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小姑娘目光专注,手中的棋子不是堵了李老头,就是紧紧咬着他,看得大家入了迷。
沈白榆有意不着痕迹的让着李老头,输一局、赢一局,平一局。
总共三局,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天色开始变暗,空气也越来越凉。
她不肯再下,和一群没下够棋的老头道别离开。
林文平时都在单位吃饭,也就陆维远回来的两天,心血来潮做了两次饭。
沈白榆也不擅长做饭,陆维远今天给了她几张饭票,她在附近的饭店买了烧饼夹肉,回了家。
简单吃完饭,她把自己的内衣裤洗完晾在绳上,又把本就干净的屋里,装模作样的打扫了一遍。
林文回来,就看到她在擦桌子。
“小榆,别擦了,洗洗手,来吃饭。”
沈白榆“哦”了声,把手里的抹布放回卫生间,洗手出来。
林文打开铝制饭盒,一阵浓郁的肉香味飘散出来,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映入眼帘。
“饿了吧?那臭小子和别人吃好的去了,阿姨从单位捎了红烧肉,还热乎着,咱们趁热吃。”
林文自从上次误会沈白榆后,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以前初见的和蔼。
尤其沈白榆穿上她闺女失踪后压箱底的衣服,她总是忍不住就把这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孩子。
“阿姨,我吃……”沈白榆有些不好意思,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改口道,“好!”
她没想到林文惦记着她,没在单位吃饭,只得假装自己也没吃饭。
红烧肉肥瘦相间,炖的软烂,入口即化。
一口塞进嘴里,香掉舌头,沈白榆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林文。
“好吃吧?”林文得意道。
“嗯!”沈白榆重重点头,这肉吃着香,一点也不腻。。
林文笑起来,边吃边献宝似的说道,“我们单位一周也就供应一次,阿姨下了班就排队去抢了。”
“除了老陈家的张妈,我敢说满京市,就没人能比得过我们单位的这位大厨。”
什么老陈家,张妈的……她也不认识,只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两人吃了饭,沈白榆主动收拾完厨房。
等收拾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哎哟!”林文坐在沙发那里,突然叫了一声。
沈白榆从厨房探出头,“阿姨,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被针扎了下手指!”
林文觉得莫名心慌慌的,穿个针线手莫名一抖,就扎到了手。
沈白榆走过来,拿走她的针线,帮忙穿了过去。
“还是你们年轻人眼神好。”
林文笑着,拿起陆维远袖口开线的衣服补了起来。
“阿姨,陆营长和同学聚餐,以前都是几点回来啊?”沈白榆瞅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这个年代,没啥娱乐设施,天一黑,人自动归家。
傍晚六点天就黑了,这个点就是饭店也该关门打烊了。
林文从针线里抬头。
暖黄色的灯光下,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乖巧的坐在她身边,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她不由看了眼钟表,也有些疑惑,嘴里喃喃道,“是该回来了!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耽误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沈白榆的心又慌乱起来,她先坐不住了。
“阿姨,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吃饭吗?”
林文见沈白榆脸色有些发白,心里跟着莫名一跳。
她缓了口气,压了压心头莫名的情绪,温言安慰道,“别担心,利民饭店不远,就隔着咱们两条街,骑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
他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