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文神色疲惫，揉了揉太阳穴，下了逐客令，“红梅，替我谢谢你妈妈，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哦，好。”
陆维远出事，周红梅也想立刻回去找赵霞商量对策。
只是回到家，赵霞听完周红梅从陆家打探的消息后，恼的直戳她的脑门。
“你真是乡下呆蠢了，崩不出个整屁。”
“昨天你去吃饭，我怎么交代的，人不离眼，他都喝下药了，你还敢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周红梅捂着快被戳破的太阳穴，委屈巴巴道，“妈，维远哥不会和沈白榆……昨晚她那么晚回来……”
“不可能！”赵霞立刻否定。
那药的劲儿大，男人折腾到第二天早上都是轻的。
要真是沈白榆，她昨晚哪里还能骑车回来。
现在就是不知道便宜了路边的哪个野女人！
“妈，要不你去问问林阿姨，维远哥到底怎么了？”周红梅急道。
“你蠢啊！”
赵霞狠狠皱眉，戳着她的脑门，斥道，“那药一般人根本忍不了，维远绝对出事了。他现在要么躲在别的地方，要么在派出所。
我现在去问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调查下药的事情，第一个就会查到我们身上了！”
“那怎么办？”周红梅的心猛地一缩，呼吸变得急促。
派出所？
那不就是违法犯罪才被抓的嘛！
赵霞看着周红梅那胆小的样子，到底是年纪小，风浪遇的少。
“如果维远强迫女同志，案子肯定会交给军队来查，到时候咱们谋害军人……”
赵霞越说神色越严肃，她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篓子。
军队查案肯定比公安查案更仔细，现在别说操心闺女嫁人了，母女俩能不能平安都是个问题！
这要是爆出来，她不仅和林文完蛋，她们母女还可能坐牢。
她再次看了眼慌乱的周红梅，命令道，“晚上洗个冷水澡，这两天给我装病躺床上，不许出去。”
周红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点头。
她要的是回城享福，不是监狱生活。
“我给你的药粉还有吗？”赵霞道。
周红梅点点头，连忙拿出来。
“把你装过药粉的布包给我洗干净。”
赵霞说完，拿着药粉进了卫生间直接冲进下水道，又仔细检查家里所有放过药粉的地方，毁尸灭迹。
……
翌日，林文带沈白榆去了印刷厂。
她的朋友是这里的车间主任。
沈白榆的两幅画，她猜的没错，确实画的是证人和罪犯的画像。
沈白榆昨晚还在苦恼找照相馆照片，成本很大。
林文立刻便想到了自己印刷厂的朋友。
沈白榆手里的两张画很快便各印出来100张。
派出所的公安只接收了那个女目击证人的画像。
小姑娘画的确实比他们画的更惟妙惟肖。
到时候这些都会转交给军队保卫处。
至于另一摞男人的画像，任沈白榆好说歹说，公安也没收，没有科学依据的画像他们没法收，也不能移交给军队。
陆维远根本不清楚犯罪分子长什么样子，这小姑娘怎么可能画出来。
而且他们公安让陆维远过来看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懵然。
人物画的很细腻，但是不是凶手，他也不知道。
他们的不相信在沈白榆预料之中。
她让林文的朋友将犯罪分子画像重新排版，做成了悬赏令。
“他真的是凶手？”
林文说这话不是怕浪费那点印刷钱，实在是和公安一样，不知道她依据什么画出来。
“阿姨，陆营长现在遭遇的事情，我在田后镇就告诉过他，你要是不信的话，等见到他的时候可以问一问。”
林文皱眉，这怎么还搞起未卜先知的封建迷信了。
只不过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连自己不迷信的儿子都抬出来了，不免又问道，“你怎么会提前预知？”
“我在梦里看到的。这次来京市我也不是非要找刘建设，陆营长救了我，我是怕他出事，才硬跟过来的。”
沈白榆找了个未卜先知的借口，将来京市的理由实话实说。
六神无主的林文面对这样荒唐的话，竟然半信半疑起来。
派出所那边不让她再去，但她还是借着老陈的关系和陆维远证实了这件事。
小姑娘确实曾经和儿子说过，他会有危险。
林文信了，但侦查机关和陈庭耀都觉得荒唐。
他们认为是沈白榆是根据陆维远提供的凶手框架，臆想出来的人像，压根不考虑这张图片的可信度。
更何况无稽之谈的梦，对于刚破四旧的新华国来说，只会留下被人批斗的话柄。
沈白榆拿不出让他们相信的理由，所以只能和林文一起想办法。
林文是主任，有单独的办公室。
悬赏令上面地址是家里大院的街道号，电话是她办公室的号码。
接下来的两三天，沈白榆负责骑着自行车，去京市各个车站和主要街道粘贴悬赏令。
林文则回去上班，盯着电话。
电话接了七八个，但都没有有效的线索。
到了晚上，林文一回来。
自家沙发和凳子上坐的全是出事那晚聚餐和陆维远吃饭的同学，还有周红梅。
原来这几个人被公安和军事保卫科上门齐齐问话，这才知道陆维远摊上了命案。
周红梅自然心虚的很，但她满脸苍白潮红，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陆家沙发上，是真的生病了，脸上根本摆不出其他表情。
赵霞的理由是，周红梅藏不住事情，从外界看来，她那天最有作案动机。
病越重，脑子越不好使，面对调查和审问她才没力气和精力露出心虚的破绽。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高热不退，整个人糊里糊涂的，面对调查只有病痛的难受，没有做贼心虚的害怕。
此刻，她病恹恹的坐在陆家，用赵霞的话来说就是做戏做全套，既然喜欢维远，维远出事了自然要关心起来。
所以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和表哥张浩一起过来陆家，询问陆维远的事情。
公安配合军队保卫处调查，本来怀疑下药最有动机的是周红梅，因为她是打着相亲名义冲着男人来的。
但那天晚上她却是被表哥带回来的，并没有对陆维远死缠烂打。
反而稍微降低了她的作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