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沈白榆眯眼,把深不可测拿捏到底。
“确定,”黄毛挑眉,不爽道,“我们那晚被你吓跑后,从白石桥下上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那人。”
他不敢说是自己害怕被传染,去桥下洗冷水澡了。
“那人大半夜跟贼一样,慌慌张张的!”瘦猴回忆着,记得自己还拿手电筒照那人。
“乌龟笑王八!”沈白榆嗤了一声,翻了个大白眼。
黄毛恼了,表情一横,“我们才不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我们都是大大方方的明抢!”
“了不起哦!”沈白榆讽刺的夸奖,斜他一眼。
见黄毛又要和她拌嘴,忙把话题往重要事情上转,“那晚到现在时间太久了,你们能找到人吗”
“这……”瘦猴呆傻的表情再次上脸。
“你们要是能抓到这人,家属说了,再加500块!”
“我c,1000块啊,哥!”另两个小喽啰沸腾了。
“我就这么让1000块在眼皮子底下走了!”瘦猴捂住胸口,心痛!
“期限呢?”
黄毛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兄弟们,咬咬牙根,自己也没出息的问道。
沈白榆伸出四根手指,“不算今天,4天。”
“等你们好消息哦,错失1000块的年轻小伙们!”沈白榆走前还不忘摆摆手,刺激刺激他们。
今天算是有大收获,至少有人看到这个凶手了。
这也是这些天听到的最好消息,沈白榆一路骑自行车都带风似的。
回去的路上,她拐去看孙家母子,却在门口和同样要进门的赵开拓遇到。
“赵公安,是不是有消息了?”沈白榆眼睛明亮,专注的望着他。
赵开拓点头,看向同样紧紧盯着他走过来的孙家母子。
“我们在乔云生老宅的屋子里,挖出了女人的尸骨。”
孙家母子俩惊愕的像是被钉在地上。
下一刻,孙母翻着白眼几乎要晕过去,孙榆哥哥忙扶住脸色苍白的母亲。
赵开拓忙把话说完,“你们别急,那个挖出来的女尸最少已经埋了2年了。”
孙家母子这才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止住。
“公安同志,你过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是不是有我闺女的消息了?”孙母声音哽咽,带着悲切的沧桑。
“是,”赵开拓点头,“孙榆3个月前被囚禁在乔云生的老宅,她曾经试图从地上挖通道逃跑,被乔云生发现后,没收了工具。”
“据乔云生交代,孙榆在你们来京市找她的前一个星期逃跑了。至于人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这个傻丫头,我都说了城里人不可能相中乡下人,她非不信!这下命差点都没了!”孙母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孙榆哥哥在一旁安慰,还时不时骂一声乔云生是狗杂种。
赵开拓叹口气,满怀感激的看向沈白榆,“沈同志,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今天提审乔云生,一说挖到尸体,有他犯罪的证据,他便吓尿了,立刻承认了杀人的犯罪事实!
乔云生这几年没少干迫害女同志的事情,这个畜生死刑绝对跑不了!”
沈白榆终于觉得有那么点解气了,一想到陆维远的事情,又有些难过。
“陆营长的案子有没有进展啊?”
自从军队保卫部门接手陆维远的案子后,京市的派出所也会在某些方面帮忙协助调查。
这起案子是赵开拓所在的派出所协助侦办。
赵开拓作为陆维远的朋友不能参与他的案子,但案子进展的消息,他却能及时知道。
“那个姓马的女同志有些异常,听周围邻居说她特别爱串门。
每天下午吃了饭,都要去东家坐坐,西家聊聊,但这两天却很反常,除了买菜做饭,基本不出门。”
沈白榆听到姓马的是这种性格,压抑许久的心突然如一片暗潮涌动的海,掀起朵朵浪花。
“这种人缺乏自制力,迟早憋不住那张嘴,一定会露出破绽的!”她冷静道。
“是,但时间不等人,只有4天了。”赵开拓眉心拧着一抹焦躁。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沈白榆微微扬起下巴,清澈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既然她不去找别人唠嗑,那就让左邻右舍主动去找她。
嘴皮子利索的人,说到兴头上很多时候便会控制不住自己,有的没的都往外说。
赵开拓看着她成竹在胸的自信从容,突然反应了过来,和沈白榆对视一眼,惊喜道,“我知道了!”
“我去找陈伯伯,这事儿有他帮忙能快点。”
乔云生的案子在他手里,已经定性了。
而发小的案子,他不能参与,便要在别处使些力气,不能干等,得逼那个姓马的露出马脚。
沈白榆目送他急匆匆离开后,便和孙家母子告别。
孙母忙拉住她,“小同志,既然我闺女已经逃跑了,我们也准备离开这里。”
“好吧,祝你们早日找到孙榆!”沈白榆微笑道。
“小同志,这两天我们麻烦你了。”孙母说着话的功夫,便往沈白榆的手里塞了10块钱,“我们乡下人没多少钱,你别嫌弃!”
沈白榆连忙拒绝,拿着钱的手却被她粗糙苍老的手紧紧握住。
孙母看着她,脸上露出质朴善良的笑容。
“没有你,我们母子俩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孙榆,更不可能把乔云生这个畜生绳之以法,这钱就当是我们为了让乔云生伏法,尽的一份力。”
“心意我领了,我不能——”
沈白榆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古铜色皮肤的憨厚男人截断。
他眉头嘴唇紧抿,坚定的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一丝急切。
“同志,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上我们乡下人,嫌弃我们!”
“好,那我收了!”沈白榆一听,不再抗拒,珍重的把钱蜷在手里。
孙母这才放开压着她的手。
骑车回了大院,沈白榆还没靠近单元门,便听到嘈杂的哀乐和嗷嗷的哭喊。
死者家属竟然又来闹了!
林文一下班就被堵在屋内,这帮人穿着一身白,拿着唢呐和铜锣在楼道里吹吹打打,搞得四邻全部不得安生。
沈白榆压着心口的火,先在门口给赵开拓派出所打了电话,然后才返回二楼,拨开闹哄哄看热闹的人群,冲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