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军队这种地方搞事情,不是找死吗?”陆维远声音冰冷,不甚在意道。
敢骗婚?
沈铁栓那点小心思,他早就洞察了。
如果不是他故意放水娶沈白榆,就凭沈铁栓也能讹上他?
沈白榆一笑,“那就好!”
陆维远还想把话题扯回高考的事情上,就见小姑娘拿着纸笔在桌上写写画画。
“你这是在做学习计划?”
沈白榆“嗯”了声,没抬头,“从后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除了英语,其他需要辅导吗?”
陆维远往她身边走近了两步,看着她认真写字的模样,话里暗藏深意。
“不用,我自己慢慢看。”沈白榆浑然不觉。
如果她此刻抬头,肯定能看到男人目光里对她赤裸裸的探究。
自己看书高考?
你到底会多少东西?
或者说,你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
“阿娇。”陆维远突然喊了声。
不大不小的清冷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回荡。
沈白榆自然地应了声,而后笔尖突然在纸上划了一道。
她有些僵硬的抬头,面带疑惑地和男人深邃的目光对上。
“你怎么知道阿娇这个名字?”
“结婚那天晚上,你自己说的?”陆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飒然一笑,“你说你真实的名字叫阿娇。”
“……这就是我的名字。”沈白榆喉间一哽,低头望着桌面,硬着头皮认下。
察觉到头顶的那道视线还注视着她,沈白榆心思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你也知道,我是沈家收养的,三岁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我唯一记得的是我叫阿娇!”
这个说法,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陆维远一笑,“那我以后叫你阿娇?”
“你叫我沈白榆还是阿娇,都行!”沈白榆抬头对上男人平静的目光,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怎么觉得这个男人今天有点捉摸不透。
刚才一声“阿娇”吓了她一跳。
沈白榆心不在焉的写完学习计划,夜已经深了。
陆维远见她准备休息,才把手中的书给放了下去。
他看的是军队的书,沈白榆不感兴趣。
她匆忙洗漱完出来,男人已经平躺着睡下了。
沈白榆小心翼翼越过他的身体,爬到床里面。
发现灯还没关,她默默望了眼闭着眼的英俊男人,只好探出身体,将手撑在他脸侧,去够床边的灯绳。
好不容易拽住绳子,一拉,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她撑着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撤回,突然被男人翻身的动作撞了下,一个没撑住直接趴在他身上。
黑暗中,沈白榆透亮的眼珠子猛地对上眼前的人影。
看不清彼此,但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他的正纠缠在一处。
两人的鼻尖互相磨蹭,炙热的气息交缠,十分暧昧。
沈白榆脑袋轰了一声,按住他宽阔结实的肩膀,往后撤。
“不好意思。”
她手忙脚乱地背对男人钻进被子里,连脑袋也埋在下面。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落,屋里安静下来。
过了半分钟后,头顶的被子突然被人大力扯了下来。
“捂着脑袋,不怕断气啊!”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突然开口,低低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
闻言,沈白榆抓着被子和他较劲往上拽的手,讪讪松开。
屋内又恢复宁静。
“你腹部左边的是枪伤吗?”
她睡不着了,默了默,想起今天他裸着上身左腹部有个很深的伤疤,便问了出来。
“嗯!”陆维远低低道。
“是怎么来的啊?”沈白榆问道。
她记得爷爷说陆维远曾经为他挡过一枪。
“救人。”男人的话很简短。
“是救姓沈的人吗?”沈白榆继续试探。
陆维远的头转了过来,隔着浓浓黑夜望着女人,目光锐利。
“你怎么知道?”
后背盯视的目光很强烈,沈白榆呼吸微滞,轻声道,“林阿姨告诉我的,你被关在看押所,我和林阿姨睡不着的时候,让她讲过你的事情。”
“你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陆维远眼睫微抬,平静的声音下掩藏着耐人寻味的探究。
“也不是,那段时间林阿姨太紧张了,她晚上因为你的事情害怕睡不着。
我便让她想一想你小时候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沈白榆乖巧的声音软软地,在夜色里格外熨帖男人的心。
“睡吧!”
陆维远冷淡的声音过分低沉。
女人身上的幽香和气息萦绕在他周围,身体的亢奋和冲动莫名涌起。
他紧抿着嘴唇,绷着下颌线,压下身体的欲念。
沈白榆心情有些堵的慌。
虽然军人身份敏感,警戒心强一些是应该的,但沈白榆一想到她和他都经历这么多事情了,又不爽起来。
之前还说是朋友,就今天的反应,算哪门子的破朋友!
沈白榆翻身背对着他闭上眼,脑子里确认他左腹部的枪伤就是为了救年轻时候的爷爷。
一想到这里,她又对身后的人气不起来了。
身边多躺了个人,还是个不容忽视的高大男人,刚才又发生了那种暧昧的事情。
沈白榆毫无睡意。
她默默地在心里数着123,直到听到身后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放松身体,慢慢睡着了。
后半夜她被一阵尿意憋醒,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摸下床,上厕所。
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奇怪的声音。
男人痛苦的闷哼和水声在深夜里窸窸窣窣。
意识到那是什么,沈白榆大脑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就在她扭身,要悄悄走的时候,厕所的门瞬间打开,带起一阵风,直扑她的脸上。
厕所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男人的身躯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空气一时静得诡异。
但沈白榆有强烈的直觉,对方正牢牢盯着她。
“需,需要帮忙吗?”她嗓子发紧,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等意识到说了什么后,她脸色大变,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那个意思……不是……”
她语无伦次,发现自己紧张之余,越说越说不清。
“不是要帮忙吗?”
男人呼吸沉重,低哑颓丧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丝丝缠绕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