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把陆维远带回来的箱子里垫上厚厚的旧衣服。
看着小狼狗小小一个,她又不放心的把暖水瓶裹着布放进小箱子里,生怕冻着它。
小箱子放在床头边的地上,有小狗陪伴,沈白榆熄了灯,侧躺着渐渐睡了过去。
外头的雪簌簌而落,从小雪花,变成大鹅毛。
夜深人静,家属院被大雪覆盖上厚厚一层,反射出一片宁谧的白光。
正当大家沉睡在美梦中时,“哗啦”巨大的响声砸在了沈白榆耳边,连带着床板也震了下。
她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听到小狗急躁的“汪汪”声,沈白榆忙打开灯。
这一看,好嘛!
碎瓦片混着雪花和泥土落在床上,砸在地上,还有碎片溅进小狗的箱子里。
沈白榆把小狗抱出来,发现没伤到它,才抬头往上看。
屋顶漏了个一掌大小的洞,有零星的雪花飘进来。
沈白榆一脸幽怨的看了眼屋顶,只得抱着被子和小狗去男人的房间。
她放好被子,瞥见男人脸色红的有点不正常,下意识摸了下他的额头,顿时一惊。
怪不得她又是抱狗箱子,又是抱狗和被子的,折腾这么大动静他都没醒。
原来是发烧了!
“阿远,阿远!”沈白榆担忧的推了推他。
男人只是紧皱眉头,并未睁眼。
别是烧糊涂了吧!
沈白榆脸色一变,跑到堂屋去找退烧药,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看到厨房挂着男人的衣服。
因为天冷,又不在厨房炒菜,陆维远便在里面绑了跟绳子晾衣服。
这衣服是他昨天早上才穿上的,沈白榆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觉得这军装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有精神。
只是此刻那衣服却孤零零挂在绳子上。
想起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夹雪,男人却在雨雪中找了她一夜,沈白榆登时抿紧了唇。
她不由摸了摸衣服,湿漉漉的冰手,心里莫名堵得慌。
沈白榆呼出一口气收敛心神,在堂屋找到退烧药。
这个退烧药还是上次爷爷跳河,她在大雨中发烧,陆维远买来用剩下的。
她倒了杯热水,拿着药回了次卧。
次卧没有通煤炉管道,屋里空气冰冰凉,可男人身上却滚烫一片。
沈白榆又是推又是捏男人的脸,才把他叫醒过来。
陆维远脑袋跟坠了块大石头,又沉又疼。
眼睛艰难地张开一条缝,看到沈白榆顿时一惊,先是紧张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被她搞的睡觉都有心里阴影了,幸好他今晚睡觉前犹豫了下,没脱光。
男人抬起头,无力皱眉道,“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说话间浓重的鼻音和呼出的热气,让陆维远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得亏我跑过来,要不你烧成傻子了都没人知道。”
沈白榆边说边没好气的扶着他起身,让男人靠在她肩膀上。
陆维远有点重,女人瘦弱的肩膀晃了晃,支撑不住似的,于是他往后挪了两下,让自己半仰靠在床头。
沈白榆把药片往他嘴里塞,又把搪瓷杯放到他嘴边,“喝水,把药咽下去。”
这番伺候,陆维远心里挺受用。
他半阖着眼看她,就着水将药片吞了下去。
屋里小狗发出“嘤嘤”的声音,他视线向旁边滑了一下。
就见床铺不远的地方放着纸箱子,小狼狗正仰着脖子,用小爪子扒拉着纸箱壁,似乎急着想出去。
“怎么把狗都带过来了?你屋里又有老鼠了?”陆维远视线移回女人身上。
沈白榆把水杯放到一边,才皱眉看着他,噘嘴道,“屋顶塌了,差点砸到我和小狗!”
陆维远心口猛然一紧,心慌地打量起她。
见她确实没受伤,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可能是动作太猛,男人起身后只觉得头重脚轻,连带着脚步也晃了下。
沈白榆忙托了下他的胳膊,担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陆维远摆摆手,缓了下就迈着大步去了主卧。
沈白榆跟着他来到房间。
床尾正对着屋顶洞口的地方放着一个脸盆。
床上的褥子已经被她卷起来放在窄小的折叠床上。
男人眉眼紧皱,仰头望着屋顶的破洞,听到女人指着床上和地上的瓦片碎泥道,“幸好是掉在床尾,要是砸在床头,今天晚上可能咱们俩都成傻子了。”
“明天我借个梯子,把屋顶修修!”陆维远说着,收回视线看向她。
沈白榆正幽怨地看着他,那目光好像是在怨他造成的一样。
“你还真是倒霉,我一走,不是闹老鼠就是塌房子。”陆维远面无表情说完,也不看女人的反应,转身就走。
“你才倒霉!”沈白榆对着他的后背哼了声。
她声音刚落下,屋里的灯就灭了。
眼前一黑,沈白榆急忙走到门口,对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一拧,埋怨道,“我还没出来呢,你就关灯!”
“你不冷啊,磨磨唧唧!”陆维远胳膊一疼,心里不恼还挺高兴。
只是他身体不舒服,连笑都费劲。
被男人这么一提醒,沈白榆忙道,“确实冷。”
话音还没落,就小跑着钻进了次卧。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陆维远背对着女人,怕把感冒传染给她。
沈白榆被这么一搅合,又得重新暖被窝。
循环不好的人,哪里有多余的热量,这屋子冷冰冰的。
暖水壶的热水用光了,身上的棉花被子让她冷得哆嗦。
沈白榆哪里受过这种罪,索性掀开男人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身后贴过来女人的身体,陆维远直接就跟进了油锅的水点子,蹦了起来。
“干什么?离我远点,不知道我感冒了?”
男人拉开灯,铁青着脸看着一点不避嫌的女人。
“我知道,我就靠着你,又不做什么!”沈白榆无辜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再说这事儿他一个男的又不吃亏。
陆维远眉眼凝着冷淡的戾气,怒瞪她道,“你怎么能这么随便钻男人被窝呢?乔云生那里吃的亏你忘了,吃过亏还不长心眼?”
沈白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气咻咻地用柔软的掌心“啪啪”拍他的胸膛。
“我哪里随便了,我钻谁被窝了?”
她噘嘴大声控诉道,“我长这么大,只钻过你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