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按照记忆逃回自己的家中，摸着黑锁好门窗后，便直接睡下。
直到此刻，梅扎·伯格才仔细搜索起这个曾经的家。
梅扎·伯格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同时将沾有血污的衣服用另一件衣服抱起来。
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这是伯格的全部积蓄，纸币和硬币混杂，算下来大概只有十几银鸦，剩下的都是铜楔。
“1金朗是33银鸦，11铜楔是1银鸦，”梅扎·伯格第一次对熟悉的货币生出了些陌生的感觉，“伯格我啊，还真是值钱捏。”
辛苦工作这么久，就攒下来这么点钱，而隔壁村子里的刁民杀个人就20金朗。
这种戏剧性的对比，让梅扎·伯格有些想笑。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梅扎·伯格小心离开了这里，他现在宁可被人误会成个小偷，也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上的变化。
哪个情况更危险，他还是分得清的。
……
黑沼泽镇是瓦伦丁地区比较大的镇子，周围似乎还有镇子？
梅扎·伯格不太确定，主要是之前伯格一直在黑沼泽镇长大，成年后在这里的面包店工作，就算偶尔充当游商，也只是去附近的村子里。
大口吞咽着碗里的炖汤，本以为这些食物会难以下咽，但或许是因为饥饿，除了看起来就像醉汉的呕吐物之外，并不难吃。
感受食物的温热传递给着身躯，梅扎·伯格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状态如此之好。
丢下两枚铜楔，起身离开了餐馆，梅扎·伯格在黑沼泽镇转悠了起来。
脑海之中不禁有很多问题，但几乎都和超凡有关。
如果是那种“叮”得一声出现的系统，或许还不会这么迷茫，但他这份力量来的莫名其妙。
“外乡人……”
念叨着自己这份特殊力量的名字，梅扎·伯格开始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有一部分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才导致了这能力的出现？
至于未来的打算……
梅扎·伯格觉得以前有关伯格的部分，最好是断个干净，不过一个孤儿，倒也没多少人际关系。
沉默、内向、不爱说话……甚至给人有些麻木的感觉。
但现在，梅扎·伯格并非如此，脑海之中的知识与见闻让他那颗脆弱的心变得更加自信且健康。
他敢说现在一定会有人将他当作贵族或者富商的子嗣，绝对不会联想到那个可怜的伯格。
之前的工作肯定不会再干了，虽然很感谢面包店老板给了一个孤儿工作机会，薪水不高也并没有克扣，反而偶尔还会关心他需不需要帮助。
但梅扎·伯格不想以新身份再次回到那里，因为那样或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再者就是薪水太低了，他现在完全能够找一份更好的工作，然后去回报那些帮助过伯格的人。
他不会忘了这些，否则念头不通达。
不止是梅扎与伯格性格如此，更因为梅扎不晓得这个世界有没有心魔，万一因此让自己因此失控暴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掌握了超凡力量，让梅扎·伯格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现在他想要了解这份力量由何而来，又要通过什么方式成长。
不知不觉间，梅扎·伯格来到了小镇的集市广场周围，因为起了个大早，恰好遇上了最热闹的时段。
商贩们占据着街道两旁，条件好些的还有个摊位，差一点的摆放在木质的架子车上，但有一部分直接将果蔬或是手工制品直接摆放在地上，顶多在地下铺张麻布。
十几岁的孩子，或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处壮年的男人女人……一堆人聚拢在此，并分散在每个摊位前，扮演着商贩和顾客的身份，挑选或兜售这里的货物。
梅扎·伯格就像一位旅人，不紧不慢地寻找着缝隙，时不时停下里瞄两眼那些人在干嘛。
他很喜欢这种气氛，充满生活气息，至少不像工厂里那么死气沉沉。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甚至梅扎还听到有人售卖“精灵尸体”。
商贩是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家伙，梅扎本能觉得对方就是个骗子，凑过去往地上一看，被吓了一跳。
居然是一个蜷缩着的人类尸骸！
不，更准确的说那是只有巴掌大的人类尸骸，像是梅扎在中药房里见到的雪蛤干一样，干干巴巴的，还长着一双和蝴蝶相似的翅膀。
旁边还有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也都是各种未知生物的残骸……
“这可是精灵，不买别乱摸，”那人的两颗眼珠子乱转，一个盯着来往的人群寻找客户，一个向梅扎伯格推销自己的“宝物”，“这可是好东西！”
“哦？怎么个好法？”
梅扎充满好奇的打量吸引了摊主的注意，但他却丝毫没注意梅扎在极力忍耐着嘴角上扬的趋势。
本以为这“精灵”是这个世界不同寻常的奇幻生物，结果居然是个手工佬的残次品，要不是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梅扎差点就上当了。
“精灵的传说你没听说过吗？”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他看了看周围，示意梅扎靠近，“这东西和鼠尾草还有鹅颈蕨……可以保证你能……”
说着，瞅了瞅梅扎的裤裆，梅扎忍不住往后仰去，却发现周围好几个男人的脑袋都凑过来认真聆听。
随后梅扎起身离开了摊位，老板发现梅扎转身就走也没有挽留，反而和几个围上来的男人不约而同露出了笑容，又凑在了一起。
“神特么壮阳药？”
这里的确有一些超出梅扎认知的东西，即便是伯格也不怎么了解的植物，被商贩当作“奇珍异宝”出售，不少都是长得像某个部位。
梅扎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一条致富之路——种一批胡萝卜什么的之类的植物，给它套上“那啥”的模具，等成熟了拿出来售卖。
这算骗人吗？至少有个心理作用不是？
梅扎想起某个老乡穿越后始终被金钱困扰，最终走上歧途成为现点现杀的杀手，就深刻得认识到什么叫“赚大钱还得看法律”。
至于为什么？因为那位老乡有家人当软肋，伯格可没有，梅扎也没有。
这热衷于“壮阳”的商贩和顾客，让梅扎一时间没了继续查看其他摊位的心思。
但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拦住了梅扎，小脸赤红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我不买壮阳药！”梅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然而发现男孩小脸上满是懵逼，“好吧，就当我没说，你拦住我是要干什么？”
“额，我，先先生，要占卜吗……”男孩低垂着脑袋，时不时地侧过脑袋，看向一边，支支吾吾起来，“很便宜的……”
“小弟啊，怎么招呼个生意，给你整的面红耳赤的……”梅扎的手搭在了男孩头上，半弓着身子看向男孩目光望去的地方，“是那儿吗？”
“嗯……”男孩对于被梅扎当成拐杖杵着这件事，毫无反应，只是点点头，然后就用眼神向摊位上几个年纪大些的孩子求救。
梅扎的手掌推着男孩的后脑勺，带着他朝摊位走去，男孩发现自己的使命完成，直接跑到坐在摊位上的少女身旁。
“约翰，好样的，”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摸着男孩的脑袋，笑吟吟地说道，“这么快就找来了客人，真厉害。”
男孩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梅扎走到摊位对面的木凳坐下，然后就看着他，忍不住躲到了少女身后。
梅扎打量着摊位，面色古怪的开口，“你确定你这个摊位是用来占卜的，而不是卖杂货的？”
打量着桌上的东西，小巧的木板、石子、卡牌、一个没那么大的水晶球、铜制的骰子、甚至还有块有些年头的铜壳镜子……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
“当然不是，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占卜师！”女孩一愣，随后也看向自己的摊位，随后不好意思地否认。
梅扎摇摇头，但没有起身，说道，“你先说算一卦多少钱？太贵就算了。”
“嗯，只要一铜楔，我会帮你测算两次！”女孩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可能更大些，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有些雀斑，始终带着欢快的语气，“虽然是初学者，但我测算的未来可是很准确的。”
“确实不算贵……”梅扎不了解这些东西，以前的伯格也没接触过。
但梅扎本能觉得农名和工人可没时间和精力玩弄这破这玩意儿，起码得有点闲钱、或者不用为生活奔波的人才会接触这东西。
两个铜楔虽然能吃上一碗没什么滋味的炖汤，但对于占卜而言应该不算贵。
梅扎想了想拿出一枚铜楔，放在桌上。
那个女孩立即将铜楔拿了过去，收进一旁的小木盒里，梅扎没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显然自己是小摊第一个客人。
周围其他的孩子看到放入盒子里的铜楔，立即交头接耳起来，似乎是在为摊位开张而高兴。
“你想用什么方式占卜？”
“啊？”梅扎看着桌上令郎满目的“杂货”，一时间懵了，“我选吗？”
那块小巧的木板和石子上面都有着一些字符，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心中忍不住感慨起来，‘伯格啊伯格，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下成半文盲了属于是’。
伯格没读过书，应该是纯文盲，但梅扎读过不少书，不算文盲，所以梅扎伯格骂得毫无心理负担。
“我不了解占卜，你先介绍下占卜都有哪些方式吧？”
“嗯……好吧，这个是通灵板，这些是符文石，这是塔罗占卜、吊坠占卜、骰子占卜、镜子占卜……”
女孩就像报菜名一样，手指指过一样桌上的道具，就说出一种占卜方式，随后又掰着手指补充道，“还有手相占卜、梦境占卜、占星术……哦，还有咖啡渣占卜！”
梅扎以前倒是听说过塔罗和通灵板，但剩下的这些几乎全没听过，他看着女孩，又看看桌上的道具，试探着说，“占星术？”
“额……这个占卜方式可能需要等到晚上……”女孩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但很快又想到什么，“当然也可以根据你的出生星象占卜！”
梅扎看着女孩心虚的模样，就明白了对方之前说占卜方式，可能只是她知道的，而非她会的。
“那来个咖啡渣占卜吧？”梅扎又随便选了一个，想着喝杯咖啡顺道占个卜，也还行。
然后就见女孩从桌下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着咖啡渣，但看起来是冲泡过的，直接让梅扎打消了想法，“算了算了，你替我选一个吧！除了塔罗。”
这玩意儿他以前的朋友给他展示过，总是和个谜语人一样，听了就像没听一样。
“那……要不试试用骰子进行的宫位占卜？”女孩看着梅扎那变来变去的表情，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生怕放走了自己第一个客人，“这个我还是比较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