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去你家写作业呗?”齐肩短发的女孩边走边道。
“昨天你不是说今晚放学要去外婆家里吃饭么?”长发女孩道。
短发女孩故作神秘,拉着她低声道:“哎呀,今晚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呢。”
那女同学笑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到时候你老爸知道在我家玩,可得打电话来训我了。”
“哼哼,老爸最疼我了,咱们说写作业不就行了,而且现在下着雨,我就跟我老爸说回家不方便,他也不会说什么呢啦。”
“其实不只是写作业那么简单吧?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啊?”
“嘿嘿,在我书包里呢。”那齐肩短发的女孩拍了拍自己的书包,打开了雪白的雨伞,挽着她闺蜜的手,走出校园的林***,她笑道:“下雨天最好了,又有借口不回家,咱们今晚去疯一把怎样?把霜姐她们都交出来。”
“你不会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吧?”那同学似乎已经猜到了短发女孩要打算干什么了。
“唉,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地方……”短发女孩凑近了说着,然后神经兮兮道:“特恐怖!”
“这雨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停下来,看天空的乌云都没散,大晚上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自己吓自己,跑来跑去的又累。”长发女孩耸耸肩道:“每当下雨我就烦。”
“下雨天最美了,我就超喜欢下雨天,你还是那么死板,这叫唯美,多大的人了还不懂情调,真是的,活该你单身。”短发女孩做了做鬼脸,刘海夹了个巧克力爱心发夹,很是可爱。
放学时,天空依旧下着雨,一点一滴,墨白没有伞,肩膀有些湿漉了,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挺好的,他也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家里的电视也很久没打开过了。
墨白走在她们后面,大概三米的距离,无意间听到她们的谈话,墨白随眼一看,这齐肩女孩的书包里装着一颗头颅,只见头发遮住了整张惨白的脸,只能看到嘴角挂着一丝惨笑。
只听那短发女子笑道:“待会去你家我就给你看,绝对意想不到哦!”
那长发女孩没好气道:“神神秘秘吊人胃口,我看你才像个小孩子。”
走出校门,墨白看了看浑浊的天空,在别人眼里,这凄美的雨滴,他怎么感觉是血红色的。
或许就连那女孩都不知道已经的书包里装的是什么,墨白明知道那短发女孩活不久了,却没有去阻止。因为有些事情,与命运有关,命运会在你不禁意的时间与地点靠近你,将你绑定在一起,越是阻止,就会越陷越深。
墨白在汽车站等公车,看那路边的两位女孩在打闹之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靠在路边,只见身穿华贵西装的中年男子下车。
那短发女孩看到这男子,顿时撅起小嘴,表示很不高兴。
从车里跟出一名人高马大的壮汉,浑身煞气有种隐隐发作的感觉,但是他的表情有些恭敬,打开雨伞,帮中年男子挡雨。
“小歆,不好意思,下雨了我就来接你了,你是不是打算去小慧家啊?”中年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打算接着下雨天找借口去小慧家,然后两人去玩耍,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作为家长,这种套路他都懂了。
“我……”小歆哪里知道老爸会半路杀来,连忙解释道:“因为下雨嘛,而且小慧又没带伞,所以我就打算去她家咯。”
中年男子眉宇之间透露着自信与霸气,那种面事不拒过斩三关的气魄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出,纵使他满脸慈爱的看着小歆,都有些令人敬畏。
他温柔道:“可是昨天外婆不是打电话来跟你说去吃饭了吗?而且你还答应得好好的,那么久不见你,她可是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呢。”
“呜呜……可是今天上化学课同桌都在吵,我都没有听懂耶,我今晚想去小慧家请教一下她嘛。”小歆撒娇道。
中年男子听闻,收敛了慈爱的神色,对他随从说:“今晚帮我把那小子和班主任给我绑来。”
“好的老板。”
小歆不过是找借口罢了,这些话是她无意间说的,见中年男子神色微怒,紧张道:“不是……不是的,就是最近下雨天心情很糟糕,所以影响上课了啦,所以最近的课程都听不进去,不是同桌的原因啦。”
中年男子听闻,又对随从道:“今晚把所有上课的老师给我带来。”
“好的,老板!”
小慧都有些慌了,她暗自拉了拉小歆的衣角,意示她不要再说了,赶紧回去吧。
无奈之下,小歆上了奥迪车,但是走之前给了小慧一个眼神,就像是意会着什么。开车奥迪车,一踩油门,暴躁的引擎发出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声音,轰的一声,一骑绝尘,开过公车站,碾压水路溅得旁人一身是水。
墨白见状,叹了口气,公车也来了,他上了车,找了个偏僻安静的窗边角落坐了下来。
他看到了,纵使琦琦他爸已经阻止了她今晚去小慧家,但是并不能阻止今晚将会发生的事情,因为越是阻止,就会越陷越深,任何想要涉足他人命运的人,都会有所牵连。
琦琦的眼神已经预示了接下来的结果。
墨白的头上忽然白了一根头发,奇怪的是,他也知道自己哪一个头发白了,将这根白发扯了下来,扔出了窗外。
到了常武路,回了公寓,404号。
“爸妈,我回来了。”两房一厅的普通公寓,家里很整洁,却显得有些空荡,因为他家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
他脱掉鞋子,在客厅电视机上有一面镜子,他将镜子上挂着的红绳子拉了下来。
“今晚有事情,我得去一趟那个地方。”
墨白就好像是自言自语,朝着厨房走去,从冰柜里取出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
“我必须得去。”
他抽出保鲜膜垫在碗里,将西红柿挤在了碗里,然后包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命,我并非是想要扭转她的命运。”
说完,他将保鲜膜放在了客厅桌子上,走到卧室里。
这间卧室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被子整整齐齐平铺在床上,就连一点皱褶也没有。
“我只是想了解恐惧。”
墨白说完这句话时,双眼变得很是深邃,似乎能看到什么东西,他卷起袖子,从卧室门背后拿过一张布满灰尘的梯子,架在了衣柜上,踩了上去。
踩着梯子还掉落了许些灰尘,可见这梯子在卧室里的作用仅此是想要去高处取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和整洁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你在这里等我,他们不太欢迎你。”
他伸手开来了天花板的一层木板,然后爬了上去。
上去之时还能听到‘咯咯咯’的奇怪声,当男子踏入顶阁的黑暗时,一切都显得额外宁静,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看来大家都躲了起来。
只见他低着身子缓缓走到深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透明袋子,袋子大得足以装下两个人,而这袋子外面却沾满了鲜血。
墨白没有看袋子,而是路过它,从旁边取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小盒子。
许久,墨白从上面爬下来。
把一切完完整整的复原之后,他走出客厅,来到洗手间,从洗手台上的储物柜里取出几根发黄的头发,然后用水清洗过,装入一个小袋子里。
洗了一把脸,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惨白的肌肤,那双眉目透露出一股神秘色彩。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那么就去改变命运的事发点,将一切归零,一切复原,或许还来得及。
有些时候变向思维面对的方式,并不是一件坏事,只不过这种思维方式不适合大多数人,恰好适合墨白,因为他不同于常人。
“那个传说你也听说了,如果你不敢涉足的话,就等我回来。”
“嗯?如果不面对恐惧,这辈子都不会了解,恐惧到底是什么。”
“没错,我就是个疯子,一直以来,不都这样吗?”墨白饶有兴趣的望着那片虚无,露出了一丝浅笑,道:“恐惧一直以来都是我所追求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