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电闪雷鸣，屋内烛火摇曳，墙上映出三两人影。
皎月窝在矮凳上，看着父亲母亲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床上的少年不时发出呻吟。
她很乖，不吵不闹，就只是看着。
“这孩子高烧不退，咱们得给他请郎中。”
说完，皎月的父亲就要往外走，却被母亲拦住。
“哎，你等一下。”
“相公，这个孩子身上都是伤，能活着走到这里已是万幸。”
“说不定他是逃出来的，要是咱们去找朗中被人知道了……”
皎月的父亲点点头，“对！还是小心为妙。”
可这孩子靠他夫妻二人如何能救？
“这样，相公去大夫那里开几幅驱风寒的药，就说……”
“就说咱家皎月感染了风寒，抓几服药吃吃。”
“这个方法可行，”皎月的父亲回头望了眼昏迷不醒，脸色潮红的少年，心中疼惜。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了。”
皎月迷迷糊糊地看着，睡意渐渐上来，还不太明白家中发生了何事。
只是知道，自打那天以后，她家里多了一个总是爱咬人的哥哥。
“娘！哥哥又咬我！”
皎月撇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就是摸了一下他脸上的伤，他就咬人，手指上都被他咬出了牙印。
少年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娃娃，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衫，但小脸粉嫩，平时也很乖巧，他不是很讨厌。
可偏偏这丫头有一个毛病，老是对她动手动脚，次次被他咬，她还来碰他。
被咬了也就知道告状。
“我要打你！”
皎月霸气一指，受伤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少年。
少年挑衅挑眉，你敢？
要打就打，还用得着提前打招呼。
小姑娘一生气，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扔到了他的身上，打在少年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红印子。
“月儿！”
母亲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你怎么能欺负哥哥！”
“平时为娘都是怎么教你的！啊？”
“娘，他咬我！”
“那你也不能打人，你看哥哥身上的伤才好一些，这又被你打出血了。”
皎月低着小脑袋，娘有了哥哥就不爱他了。
明明是他先咬人，她才打的他。
“快和哥哥道歉！”
皎月母亲拍了一下她的背，让她给少年道歉，可皎月就是不肯。
小姑娘低着头，缴着手指不动，她没错，她不道歉！
“快点！是不是不听娘的话了！”
“快给哥哥道歉！”
皎月一把推开母亲，泪珠一颗一颗地从眼里流出，脸上满是委屈，“我没错，我不道歉。”
说完一溜烟就跑回了房间，母亲在背后嚷着，“不道歉不许吃晚饭！”
小姑娘头都没回，跑进房间闷在被子里哭。
皎月母亲转身回头，“你别怪她，妹妹还小，不懂事。”
“疼不疼？”
少年摇头，不发一言。
只是目光悠悠地看向皎月住的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皎月母亲颇为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待遇，着实可怜。
他们夫妻二人也因此更疼爱他一些，因着知道这孩子心里的伤比那些外伤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