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坐在聂娇兮的身边，从天明到天黑，再到天明。
他气定神闲地坐着，手中佛珠转了又转，未进一口水，吃一口饭。
聂明烟趴在门口的小缝，看了半天，嘴里不停泛着嘟囔。
“不吃不喝，难不成这人修成仙了。”
“还不让人打扰……。”
“拜托，那是我师妹，和你一毛钱都没有……”
叽叽喳喳，一谷脑地说了一堆。
莫白在看着她的后脑勺，好整以暇听着她的碎碎念。
这丫头惯会背后说人坏话，当面却怂的不行。
“好你个莫白，纯心向着你师父是吧。”
莫白揪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拖走。
“放开！”
“你给老娘放开！”
“不然我毒死你。”
“……”莫白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她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他岂会怕她？
“你要是不想活命的话，就大声说，公子定会给你个结果。”
“……”聂明烟顿了一下，“和尚才不会杀人呢。”
“呵。”
莫白冷哼一声，把人扔在地上，轻蔑地看着对方。
聂明烟顿时毛骨悚然，难不成……禅师已经破了杀戒？
莫白没有回答她，转身走了。
“……”聂明烟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还好，还在呢。
屋内的虚云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眼门口的缝隙，转身望向聂娇兮。
此时小姑娘睡得很平静，不是早先那般，又是哭又是笑。
伸手将聂娇兮脸上的汗渍擦掉，擦着擦着眼神就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
一层墨色在眼中渐渐晕染，浓云翻涌而来。
视线从小姑娘的眉眼下移，滑过她小巧的鼻子，最后落在粉红的薄唇。
云雾浓重，背后隐藏的怪兽张扬舞爪，即将现出真容。
他向来是个很能克制的人，但是唯有面对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所有的可知都会土崩瓦解。
不知不觉，虚云的额头贴着小姑娘的额头，彼此的呼吸声缠绵交杂。
唇与唇间的距离，也只有一个极小的缝隙。
虚云嘴角弯起，眼里含着笑意，若是她时见到这般模样。
定会觉我是想咬她，像……
从前一样。
忽地，唇上一凉，虚云迅速睁开眼睛，抬起头。
聂娇兮醒了。
他刚刚是被小姑娘非礼了。
刚睡醒，聂娇兮还有些迷糊，刚才只是有些口渴，才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刚好就碰到了虚云的凉唇。
“哥哥。”
轻轻软软的声音传来，“哥哥。”
“……”虚云怔住，手中转了许久的佛珠落地。
她刚刚在喊什么！
哥哥！
她曾经最喜欢这么称呼他！
只是为何这世的她会知道？
“哥哥，是谁？”
虚云强忍住心底的震动，淡定开口，“为什么叫哥哥？”
这次聂娇兮彻底清醒了，哥哥，是她梦里的女孩叫少年的名字。
小姑娘摇头，“不知。”
不知？
虚云将小姑娘慢慢扶起，靠在垫子上。
“梦里看到了什么？”
这个聂娇兮倒是十分清楚，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可那个女孩的样子不是她。
聂娇兮看着被子上的绣花，双手放在上面，渐渐抓起。
情绪有些低落和难过，“女孩和哥哥。”
随即抬眼看向虚云，“那个女孩很可怜的。”
“她的哥哥不要她了。”
“还骗她。”
“她一直在等，却没有人回来。”
虚云心中一紧，当初他回去找过她们，却只得到父母双亡，无父无母的她被地痞卖给了人贩子。
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却视他为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