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聂娇兮都是躺在床上昏睡,不时做梦发出呓语。
期间渊帝过来探望,小姑娘也只是清醒了一刻钟,便又睡去。
聂怀只知聂娇兮应是在梦中想起了什么,却无法阻止她持续昏睡的症状。
猜测只有失去的记忆恢复,或者记忆复苏停止,否则聂娇兮将会持续这个样子。
而聂明烟把她师傅的话总结之后是这样的。
“总之就是一定会醒的,只是时机未到。”
说完还毫不客气地吐槽了师傅的医术不精,气得聂怀举着长剑追着她满院子跑,要灭了这个不孝徒儿!
虚云在聂娇兮房内见此,无声摇头,“万幸,小娇学到的只是医术。”
若性子如这师徒两那么跳脱,怕是整个无界镇都容不下他们了。
莫白闻言点点头,十分赞同。
莫言无声,可望向窗外的眼神却有些嫌弃,而望向床上聂娇兮的眼神却很柔和。
而此是在睡梦中的聂娇兮,隐约听到有人谈话,却一直无法醒来,只能任由身体在奇怪的梦境里飘着。
“皎月,小姐让你去奉茶。”
“奉茶?”
皎月不明,昨日小姐与她说让她休沐,今早也去确认了一遍,怎的会突然让自己奉茶?
“可是皎洁犯了什么错事?”
所以小姐才会让她服侍?
“不清楚,我只是来传话的。”
传话的奴婢只是府内低等的下人,平日进不得主人的身,皎月也不为难她。
既然让她去奉茶,去伺候便是,这也没什么。
“小姐可是在房间里?”
传话的丫头摇头,“在正厅,今日丞相府接待景王办了宴席,你不知道吗?”
“景王殿下要来?”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她在小姐身边服侍,竟是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算算日子,前世景王来丞相府是小姐即将与季公子定亲的日子,比现在晚了半年。
如今提前这么久,是为了何事?
思索间,皎月已端着茶出现在了正厅,丞相柳忠伯和小姐柳淑槿在与景王说话。
“景王殿下少年英才,实在让老夫佩服。”
皎月无声进入厅内,低垂眼眉,恭敬地手中茶盏一一奉上。
莫景岑瞧着,这不是上次在王小将军府内见过的丫鬟。
隐鹜的眼尾微挑,没记错的话,她当时把庆安侯府的小姐一脚踹进了湖里。
事后还对他说不得好死!
这世上还第一次敢有人这么说他,还是出自这“丞相府。”
怕是这丞相府的推翻皇室之心,连个丫鬟都知晓了。
“这位丫鬟看着好生面熟。”
景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低眉的皎月,“你可认识本王?”
皎月放茶的手微顿,“见过王爷。”
王爷?
却不知是哪位王爷的意思吗?
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眸内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这丫鬟竟泡的一手好茶。
“丞相府的丫鬟真是与别处不同,本王的问话都敢不答。”
“丞相府不愧御下有方。”
皎月刚要转身给丞相小姐奉茶,冷不丁听到对方冒出这么一句,气的浑身发抖。
前世就是如此,凡是有丁点小事,他就会往丞相府身上扣。
如今又是!
莫景岑话音刚落,柳丞相就满头大汗,好像别莫景岑的话吓到一般。
诚惶诚恐地摆手,“殿下误会了,误会了……”
看的皎月心中一痛,丞相那么好的人,怎么能惊起这般吓。
皎月转身跪下,神态不卑不亢,“景王殿下息怒。”
“并非奴婢有意冒犯,而是殿下刚才的问题,奴婢已经回答了。”
莫景岑冷眼望去,“如何答?”
“见过王爷。”
“见过,自然是认识景王殿下的。”
“……”莫景岑愣了片刻,她就敢如此答她。
是谁给她的胆量,让她如此对他!
“你是在戏弄本王?”
柳淑槿更是吃惊,自从那日皎月不小心碰到头之后,性情就与以往不同。
以往虽是恭顺谨慎,却也是胆小甚微。
犯了错事便直接承认领罚,从不会巧言狡辩。
“奴婢不敢。”
“景王殿下威名在外,奴婢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奴才,怎敢戏弄王爷?”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确是在戏弄。
可却也是他自找的。
这个丫鬟有意思,先是骂他不得好死,现在又来戏弄他?
当他这个王爷的身份是摆设不成?
抬眸,凝向柳丞相,“这个丫鬟丞相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
什么意思?
他要惩罚她不成?打板子还是拉出去砍了?
“景王殿下,您何必和一个贱婢计较?”
“不然……”
“不然什么?”
莫景岑转动手里的扳指,眼神却一直盯着柳丞相。
柳丞相咽了咽吐沫,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
“咔擦”扳指破碎,“不中用的东西,就该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说呢?”
柳丞相一咬牙,“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父亲!”
柳淑槿想求情,却被皎月拉住了衣摆,“小姐,三十大板奴婢受的住。”
莫景岑冷眼看着,这丞相府一家惯会用这种假惺惺的伎俩。
若没有几年前他被害一事,他怕是一直以为丞相府对南庆忠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