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贞回到楼下，女子跟到楼下，为方永贞研墨。
此时方永贞咬着笔杆，苦苦思索。
咋就偏偏穿越到了清朝？我连个抄诗的机会都没有。
从明朝开始诗词已然不盛行了，雍正年间过后更是没有出名的诗人了。
等等——好像还有个曹雪芹。
问题是我不会他的诗呀，《红楼梦》方永贞是真的看过。
突然间，方永贞想起来了一首诗，是红楼梦里面薛宝钗作的诗。
方永贞将笔杆从嘴里拿了出来。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的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方永贞移开镇纸，对不住了曹雪芹，将来要是我去抄你的家，我一定好好善待你。
吹了吹上面还未干透的墨，方永贞问道：
“这首诗……”
女子咯咯一笑，拿着诗进了房间。
方永贞则在楼下踱步，也不知道这首诗够不够格。
才一会儿，方永贞听到楼上有人在“唉！唉！”
抬头望去，原来是刚刚的那名女子在招呼自已。
方永贞暗自窃喜，看来是诗起作用了，随即快速踏着小碎步奔往楼上。
“我们姑娘让你进去呢。”
“婊子就是婊子，还什么姑娘。”方永贞内心吐槽一声。
……
推门而入，似有若无的香晕萦绕鼻尖，味道虽不刺激，但却让方永贞来了精神。
一幅《雨后山居图》的三开四折紫檀木屏风挡住方永贞看向女子的视线。
“搞什么飞机，我就算了，本来就不是来嫖娼的。
人别人可是花了票子来嫖娼的，你说你整这些不是耽误事吗？“
方永贞正在腹诽，里面传来了饱含韵律的琵琶声。
刚才应该是前奏，过一会里面传来了莺莺女声：名园草木回春色，赏灯人月庆双元。
冷清清梅花只作林家配，不向那金谷繁华结尘缘……
方永贞那里懂这玩意儿？但还是坐在桌子旁边，随着旋律摇头晃脑，指尖伴着节奏敲打着桌面。
大概有个七八分钟，里面的那女子终于是唱完了。
方永贞想夸一夸，却是说不出来那里唱得好，他真觉得这玩意儿听起来还不如那些说评书打皮影戏的呢。
于是乎夸赞就显得苍白无力：“这琴音，真是如细雨润心田，好！好！！好！！！”
里面仍不见动静，是不是自已夸的不够好？
方永贞正在疑惑的时候，屏风后面的人才开口：“方才公子做的咏絮诗，就算是翰林院那些学子都做不出来，我这琴音不值得公子作诗一首吗？”
你一个出来卖的哪那么要求，老子还要为你作诗？
要不是你跟天地会有勾结 ，老子想要套你几句话，早就转身走了。
“刚才听姑娘的琴音，一下子全然陶醉了，平生所学的四书五经六艺竟是一下子忘完了，哎呦，真是…真是……”
“你看我都不会说话了。”
我要是真要那才华，跟柳永一样，嫖娼不要钱。
方才她说翰林院的学子，看来她还接待过翰林学子，原来这翰林院的学子也是不老实。
一声琵琶放在地上的声音，方永贞猜测应该是要出来了。
这时却听到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
尼玛，老子不给你作诗你就穿严实点，区别对待是吧？
有一会儿，那女子才慢慢走了出来，那张方永贞在望远镜里见过无数次的脸，此时近在咫尺。
这颜值，应该是这里的花魁了吧，白皙如玉的皮肤，清澈蕴水的眼眸，还有那行走间不经意裸露的大腿……
眉间的一点梅花妆却是淡掉了几分媚气，使这位久处青楼的女子多了几分素人的感觉。
两人目光相接，女子微微低头，眼睛却是依旧咋看方永贞，好似有着娇羞。
这便是古代青楼女子独有的魅功了，桃花眼媚态毕现，此时在这女子的有意作态中，便是媚柔相接，柔中带媚。
这便是为什么有些女子一个眼神就能牵动男人的心，媚眼如丝，柔情似水。
丝和水，一个撩拨，一个魅溺，没多少男人顶得住的。
“小女子月萱，见过公子。”月萱蹲了个万福，不经意间丝纱滑落下去露出大腿，方永贞自然是狠狠欣赏。
“噢，在下姓陈名近南，叫我陈近南就好了。”方永贞还想占个便宜，你不是天地会的吗？
方永贞想起《鹿鼎记》里面天地会的总堂主就叫陈近南，这才把名字拿来用了。
看这姑娘的表情，天地会的堂主显然不叫陈近南，看来金庸小说里也是瞎编的名字，我还以为确有此人呢。
“陈公子的名讳，还是第一次听呢。”月萱拿着酒壶给方永贞倒了一杯酒。
方永贞并未接过那杯酒，而是顺势搭上了她的玉手，细腻，但有些冰冷。
“我是南京来的，跟着家父做生意，这才到了扬州，听说扬州瘦马风情无限，特来领略。”
方永贞攥住她的手，喝完那杯酒。
“扬州哪里比得上南京秦淮河畔，干我们这行的人都知道，柳如是，陈圆圆，苏小小、李香君，这些有名的歌妓可都是你们南京出来的。”
方永贞哪有闲心思跟她聊妓女还是歌妓，一心只想把话题往天地会上面扯，但总是找不到话题由头。
“南京有什么好的？明朝才过了两代就跑到北京了，你说是不是明朝的人觉得南京不好才跑到北京的？”
方永贞这番话是为了试探这个女子反清复明的意图。
“帝王家的事，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知道呢？”月萱守口如瓶，同时又把酒杯斟满。
妈的，你不是想反清复明吗？要不是老子已经娶妻，真该让你尝尝前明朝推行的“一条鞭法”。
“你有多大？”方永贞问道。
“十九。”
“我没问年龄……”
“讨厌。”
“你们这里人好少呀。”
“最近官府下令，夜里不许出行，所以人少。”
“怪不得呢，我怎么说扬州的巡夜官兵比南京还要多，这些天地会的人据说就是从我们南京跑过来的。”
方永贞在说天地会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她，希望能从她脸上获得什么信息。
但这姑娘显然是常年从事特务机关，表情依旧是那么从容淡定。
“陈公子既然是南京来的，那南京现在没有天地会，是不是就没有巡夜的人了？”
果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知道扬州城现在有多少兵。
方永贞怎么可能跟她说真话，敷衍道：“这个我倒是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