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喜道:“真的么?”
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奴婢的病,真是劳皇后娘娘费心了。不过奴婢的病早日治好,奴婢就能更好地伺候皇后娘娘了。”
皇后听后看起来很是感动,将双梅一只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拍着,“你能那么想,本宫自然高兴。”
……
“就没了啊?”枫虽心中有些惊喜,表面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皇后整理衣襟,淡定站起,迎了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不成规矩。”
来的小公公扑通一声跪下了,“皇后娘娘,大巫师,大巫师他,仙逝了……”
皇后听了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差点被门槛绊到,她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抚着自己心口。
若说是装的,那皇后便是天生的戏子了。
但显然她眼中闪过的惊诧是真的,虽然悲痛可能有装的成分。
“陛下可知道了?”
那小公公估计跟夏老先生有些相处的时日,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是陛下让我来告诉皇后娘娘的,让皇后娘娘帮忙料理着先生的后事。”
“行,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会过去陪着皇上。来人,带这位公公去喝杯热茶。”
“是。”本就有皇后宫殿的侍女跟在小公公后边儿进来。“公公,请跟我来。”
“谢皇后娘娘。”小公公谢过,擦着鼻涕眼泪,跟着侍女走了。
皇后站在原地,等两人离去好一会儿,她才进屋,顺手将屋门带上。
“呵,大巫师没了?”双梅只是伏在桌上装睡,人走后她就不必装了,“瑶儿这次下手有些重了吧?”
皇后想了一会儿,笃定地说:“不,我下的药绝对不至于致死。”
“那是谁干的?你儿子?”双梅抱着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对皇后说话。
皇后皱眉,久久不答,显然她自己也不确定。
“不,夏老先生只要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陛下就不能确定谁是真的恩赐之子。”过一会儿她才道:“曜儿怕他父亲,想必不会多此一举,被查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双梅开始嗑桌上的瓜子了,“呵,黑石帝国所谓的大巫师神智能不能清醒,全看黑石帝国皇后的想法,黑石帝国的太子不一定喜欢处于这种被动之中吧?”
“黑石帝国有高预言能力的异能者,早被你除干净了吧?大巫师一死,黑石帝国就永远没人知道恩赐之子是谁,太子的未来皇位就能坐的牢牢的。”
“我要是黑石帝国的太子,我也会想尽办法将巫师杀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么?”
皇后眼中逐渐变得有些湿润,“不可能,我相信曜儿。”
双梅嘲讽地笑笑,“瑶儿,当初我也很相信你。就许你脱离我的掌控,不许你儿子脱离你的掌控么?”
双梅利落地吐出口中的瓜子壳,形成一道直线射出去又散落于地。
他嗑着嗑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腾地一声站起来,表情都变严肃,眼神略带凶狠地盯着皇后,“这就是你要的?你不想齐思贤死,所以你必须保证江秋活着并且不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逼着你杀齐思贤,而会再观察江秋跟齐恩曜谁更适合做黑石帝国未来的皇帝一段时间,齐思贤就能多活一段时间,对么?”
双梅逐渐逼近皇后,皇后微微摒住呼吸。
确实,她很紧张。
双梅冷哼一声,“但是你没想到你玩脱了,你儿子将黑石帝国唯一一位皇帝信任且有这个本事找到恩赐之子的巫师杀死,你儿子觉得这未来皇位他是稳坐了。”
“而从我的立场出发,显然是让你儿子做皇帝简单些。江秋,我也就不需要了。”
双梅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中,手掌再摊开时,瓜子已成一堆灰烬。
由不得他不生气,江秋是另一条完成计划的线。而这条线……眼看是要在他意料之外的状况下被掐断。
他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才应该是游戏的操控者。
“齐思贤,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他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皇后不再掩饰自己的紧张,她害怕他说走就走,于是着急慌忙地撰住双梅的手,“帝君,你可以相信我。”
双梅冷漠的眸子盯着她,皇后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道:“你可以相信我,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曜儿学乖。”
她语气有些急切,“江秋,江秋的身份也一定有其他办法公布于世人,她一定还有可能继承皇位。到时候你再看,再看这皇位到底是曜儿坐还是江秋坐。”
双梅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乞怜、讨好、保证,想尽办法延长齐思贤的生命。
“那就这么办吧。”他的声音不含丝毫感情。
皇后脸上出现了感激的笑容,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半空。
“只是不知道,瑶儿那时还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双梅一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失重咚地一声倒地。
皇后失神地背过身,小幅度地冷静地擦了擦自己刚刚求情时溢出来的眼泪。
双梅这间隙已经爬起来了,可能是摔痛了,这次醒的格外早,她揉着刚刚磕到的额头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皇后就坐在前面背对着自己。
她慌慌忙忙地跪好,因为感觉气氛不太妙,长期做下人的经验让她下意识地感到危机,因此即便自己摔倒也得先哄皇后,“奴,奴婢该死,在娘娘好兴致调香的时候犯病,扰了娘娘的兴致。”
皇后依然只用一个背影对着她,“起来吧,不碍事的。”
“是。”双梅依言站起来,拍了拍衣裳。
皇后用手指捻起依然摆放在桌上的香料,似乎是突如其来的感叹,“做一朵花真好,盛开的时候不缺观赏,被做成香料了,还能时时附着在人的身上。”
双梅仔细揣摩着娘娘话中是否有话,即便是她跟在娘娘身边那么多年,也很难懂有时候娘娘矛盾的种种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