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罪！”
“罪孽深重，你该死！”
黑色幽灵漂浮在许辰面前，熊熊燃烧的焰火双眸，映射出他今日所作恶事。
这一切，都被六皇子投影至光幕：
【早朝中场休息，许辰匆匆招来一名小太监。】
【小太监接过一只雕着符纹的玉瓶，急急向茅厕方向而去。】
果然有古怪。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说明之后，许辰并未再做其他恶事。
三皇子厉声问道：
“许大人，那玉瓶中是何物？从实招来！”
“只是几颗丹药。”许辰答道。
虽然略有紧张，却明显有恃无恐。
“把那个小太监抓来，再看看他做的坏事，不就一明二白？”
四皇子看一眼绕着许辰飘浮的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对，眼见为实！”
“臣赞成四皇子说法。”
“臣附议。”
……
武皇点头后，姬玉传令去抓拿走玉瓶的小太监。
很快。
御林卫押着两名太监走来。
一位正是之前许辰接触的小太监，另一位则是名中年太监。
御林卫指着中年太监，道：
“启奏陛下，秦公公谋杀小德子，被我们抓到，正在审讯。”
小德子，就是那位年小的太监。
怪不得许辰，看上去有恃无恐。
原来，他已经安排好中年太监杀人灭口。
若不是恰好被御林卫意外撞破，证据链还真就此中断。
“陛下，臣有罪！”
许辰面色苍白，趴在地上拼命磕头。
无需再证明，许辰杀人嫁祸铁定无疑。
四皇子一脚将他踹翻：“滚一边去。”
然后，他将小太监揪到周逸身前，一脸兴奋道：
“再看看，他是怎么杀人？”
这家伙，新奇还没看够。
大殿正中，光幕再度升起，影像再启：
【小太监拿着玉瓶，狗狗祟祟进入茅厕。】
【确定欧御史所在隔断后，打开玉瓶。】
【一股黑色死气，被他从隔断缝隙吹进去。】
【紧接着，隔断内传出倒地之声。】
嘶——
这死气，果然厉害！
真如传言所说，触之则死。
如果司天监这位，盯上他们……
大臣们不寒而栗。
同时，又庆幸不已。
幸亏有司皇孙，挖出潜藏在朝廷的恐怖家伙。
啧啧，这家伙也是不长眼。
惹谁不好，偏偏去触怒司皇孙。
姜充，玉钩皇后，甚至冥族老祖……
凡是跟他有过节的，哪个不是被麻溜斩灭。
众位皇子，心生无力之感。
这位皇侄，要不要这么妖孽？
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二皇子，六皇子，心中更是郁闷。
大家都是宗师，怎么自己行事总是蹩手蹩脚。
司皇孙却大开大合，无往而不利。
“胡哈……”
四皇子习惯性要开怀大笑，忙捂嘴打断。
他指着孽，道：
“这玩意儿，竟然是审案神器呐。”
“诸位大人，有什么冤屈，不妨公审一下。”
汗……
众大臣立时低下头，无人敢做出头鸟。
被当堂曝光不光彩往事，必将清誉扫地。
不少大臣已在心中计划，提前告老还乡。
无人敢应声，周逸突然道：
“不如，姬公公来一下？”
姬玉？
众大臣一脸惊讶，看向周逸。
司皇孙也太猛了吧。
先是杀掉武皇的臂膀姜充，解散绣衣卫。
接着，又逼武皇做掉玉钩皇后。
如今，又将手伸向武皇最宠信的贴身太监。
“逸王殿下莫要开玩笑。”
姬玉唇红齿白的粉面一白，声音有些颤抖。
能混到这地步，谁没点小秘密。
武皇脸色一沉，显然心中压着怒火。
三皇子站出身，道：
“逸王莫切胡言，无罪肆意审讯，岂非寒了满朝忠良的心？”
“是啊，是啊！”
“燕王说的有理！”
“此例不可开！”
……
大臣们迫不及待，纷纷附和。
唯恐自己下一个被审。
周逸嘴角上挑，扫一眼满殿文武。
众大臣只觉得，仿佛被鹰眼锁定，如芒在背。
“满朝忠良？凉州武举试卷从京都直接运达，竟然被下毒。”
“本王被刺杀时，姬玉竟然向本王射出飞针，难道不该查？”
“这朝廷，怕是不知已被渗透成什么样子。”
周逸直言不讳。
众臣哑口无言。
凉州试卷出问题的事，因为并未造成实际损害，因此被搁置。
周逸再度提及，还真是细思极恐。
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手已经伸进朝廷。
玉钩夫人，司天监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陛下，奴才……”姬玉一扭腰肢，满脸委屈。
满殿朝臣，顿时心生不忍。
四皇子更是，一颗心都要碎了。
“证明一下，也好。”武皇道。
姬玉毕竟是武皇近侍。
孽回放的影像，限定于他接手武举试卷时开始。
光幕开启。
直到武举结束，这段时间内竟无任何影像。
换言之。
这段时间内，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就连飞针射向周逸，也真的只是为杀死刺客。
对于姬玉的飞针，周逸从未怀疑过。
因为，他未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
如果对方敢杀他，他必定将其一掌拍灭。
对于敌人，周逸从不手软。
武举试卷，与姬玉没有一点关系，倒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姬玉，又是谁对试卷动手？
大乘教刺杀他，显然知悉试卷有问题。
或许，对方的手，已经伸进朝廷。
周逸的目光，投向龙椅上的武皇。
刚才，他毫不担心姬玉。
仿佛，早知此事与他无关。
而且。
刚才周逸造出孽那一刻。
武皇一脸震惊，外加好奇，好像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一般。
演技不错。
“啧啧，不错！”
武皇赞叹一声，大笑道，“众位爱卿，就向这东西，证实对朝廷的忠诚吧。”
“用敌人的手段，打击敌人！”
四皇子兴奋大叫，“父皇英明！”
众大臣面如死灰，个个脑门泌出汗珠。
更有不少人，当场瘫倒在地。
一道道幽怨目光，投向周逸。
早知道司皇孙这么妖孽……
唉，悔不当初呐。
泥沼之中尚有白莲，朝堂之上也有清廉之臣。
问心无愧的大臣，仍聚焦空中死雾。
毕竟。
这东西，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
“逸王殿下，虽然司天监有诽谤之罪。”
“但，这死气既然与殿下有关，还望将其焚尽。”
“对啊，正本清源，还百姓朗朗乾坤。”
……
周逸抬头，看一眼漫天死雾。
此物，关乎胡蝶的道。
他怎么可能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