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
什么1号?
豚玖的小脑袋瓜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刀砍斧凿般的剧痛,他感觉到自己的头脑被不知名的存在强行塞入了混杂着碎玻璃的湿泥土,随后被伸进来的无数只大手疯狂搅弄。
一边搅拌还随时随地添加一些酸性物质增加腐蚀性的酸痛,甚至还带着类似火蚁叮咬后的痛痒。
原本就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身躯在地上疯狂地来回打滚儿,小巧的四肢恨不得将脑袋像对面的家伙一样拔掉。
过了不知多久,那一双本来写满随遇而安的黑色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生无可恋。
对面的狂战士思考了一下,试图安慰道:
“你是 0号。”
“我知道,我都想起来了。”
豚玖回想起被强行塞入这具堪称累赘的身体之前的记忆,食草的臼齿狠狠地磨出了火星子。
当初被面前这家伙追杀的有点儿急了,险些都忘了,明明只需要23个碎片,但是所有的王玖加上自己竟然有25个。
这本身就不太合理。
像这种你死我活收集类似人格碎片一般的残杀游戏,怎么可能最终留下两个能够一块儿双排的兄弟坑位?
再结合自己这个不做人的0号,面前这家伙早就将自己脸上印烙上的24号给彻底抹除掉,所以之前所谓的镜迷宫本身就是25个复制体在争夺最后存活权利的丑陋戏码!
没有一个是真的!
就和大商场里面的抽奖一样!
因为每一个都是被捏出来的复制体,即使与本体再相似也会存在着些微的弱点或是不完美,为了补全这种先天性为了区分身份的不完美,所以才会在引导时一步一步互相纠结中彼此残杀。
相对于其他的家伙,1号已经是最像的,也是最幸运的。
他被背后的“造物主”选定成为了这场追逐战中的“本体”,但作为复制体的他还是没有克服掉先天的缺陷,在无数次的穿越镜面中逐渐暴露了双眼存在的弱点。
而随着时间而慢慢腐化掉的眼球,也成为了这个“本体”身份的最后漏洞。
“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豚玖刚刚险些被痛死,但是这些记忆却被眼前的家伙随口引动。
“……毕竟那个大玩偶可是给咱们设置了某种精神密钥,为了不让咱们想起来,触发的条件肯定极为苛刻。”
对面的狂战士老哥思索了一下,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左右晃动的脑壳。
“我把自己头砍下来以后……
就想起来了。”
豚玖愣了两秒,狠狠地骂了一句。
“焯!”
这个精神密钥竟然是死亡一次之后才能够解锁回忆?!!!
所以自己借了镜空间的光,得亏在这里面自己死不了,否则还真可能原地炸成一朵漂亮的卡皮巴拉烟花。
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道具树木之后,上面的水波纹晃悠了好几圈。
“本体呢?“
“不知道,大概……被那大玩偶藏起来了吧。”
“……真是该死,竟然觊觎‘我’完美的身躯!”
豚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赤裸着上身的狂战士老哥。
“老哥你这个有点夸张了,本体可没有那么强壮。”
对面狂战士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豚玖拢了拢自己被豁开的肚子,目光看向周边几乎严丝合缝的水波纹路遍布的蓝色纱布。
“所以咱们当务之急是找一个镜面儿,然后就能出去找不知道被藏在哪儿的本体了。”
“我四处看了,不好整。”
狂战士摇摇头。
“就在你还睡着的时候。”
“而且……这里对应的可是在镜迷宫下面的废弃村落,怎么会有人带镜子过来?”
这是狂战士老哥目前说过的最长一段话,豚玖不信邪地四处扒拉着,眼神熊熊燃烧着名为不信邪的火焰。
……
“我信了。”
许久之后,豚玖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不远处靠墙根儿的地上。
“爸了个根的,好歹我们也是主角,这时候就没有金手指什么的来帮帮忙吗?!”
狂战士老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顺便纠正。
“是主角的复制体,也叫炮灰。”
豚玖不理他,继续碎碎念。
“……再不济也应该有一个天降的美女姐姐过来,机缘巧合不求回报地把我们救出去然后娇羞地说道以身相许……嘶……“
豚玖还在墙角骂骂咧咧,狂战士却“腾”地站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豚玖的身后。
他咽了一下口水,原本握住斧柄的双手缓缓松开。
“有……”
“嗯?”
豚玖停下碎碎念看了他一眼,
“你说啥?”
“……真有天降的美女……”
“哈???”
坐在地上的水豚顺着狂战士老哥的眼神往上看去,只见一片梳妆镜大小的圆形孔洞中,露出了半截白皙圆润的下巴,小巧的樱唇右边点了一颗娇俏的红痣,白皙的脖颈被立领的金滚边儿喜服紧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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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金光的领子旁是翠绿色的翡翠流珠耳环,继续往下却被一个诡异的龙头人身的雕塑挡住。
有……有救了?!
紧接着,俩王玖便听到那张樱桃小口中传出了一阵如同情人细语般的清灵嗓音:
“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
一人一豚对视一眼。
“我愿意入赘!”
“……?”
……
直到走廊上重新寂于无声,捂住啵啵口鼻的手才终于放开,但是却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拉进了最近的衣柜里,似乎这样就能够相对隔绝外界对他们声音的探查。
借着柜门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丝月光,啵啵看到了司马月那张近乎被一道伤口将上下完全分开的脸庞。
此时他哪里还有半分从容优雅的气度,那双常年眯着的眼睛也圆睁着,里面燃烧的尽是恶毒与狂乱。
“你们……是不是跟着我来的?”
啵啵本能就想喷他,但是那脖颈前的刀刃轻轻动了动,于是她还是把那句怒骂咽了回去,
“放……心,我们之所以过来是因为酒店被那一堆笑着的恶心东西全都攻陷了,没有其他安全区域了。”
“刚才钟响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
啵啵狐疑地看着他。
“快说!”
司马月完全没有了之前打哑谜的智珠在握,整个人看着像是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刀刃往前伸了伸,逼近啵啵的脖颈,产生一道浅浅的血痕。
“所有想要离开的玩家,必须跟那个家伙玩躲猫猫,钟鸣声就代表躲猫猫的开始。”
“你……”
啵啵看着对方身上满是褶皱与尘土的衣物,着重看了看他脸上渗血的疤痕,竟是突然间笑出了声。
“……你不会没有跟他玩游戏吧?”
“闭嘴!”
似乎感受到声音有点大,司马月猛地屏住了呼吸,眼神游移在衣柜的缝隙中,一副风声鹤唳的惊恐样子。
啵啵身躯稍微往后靠了一点,那张总是被王玖逼迫到爆粗口的俏脸上居然带出了温柔的笑容。
“哎!你说……”
“……如果我把一个来这里盗窃的小偷交给他的话,会不会能够直接获得出门的门票呢?”
对方的面孔瞬时间扭曲起来,但转眼间竟是强忍着疼痛恢复了一丝理智,竟是咬着牙恶狠狠地笑道:
“你可以试试。”
刀尖扎破皮肤留下一连串的血珠,而此时这扇屋门竟然被人轻轻的推开。
还在博弈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停止了争吵,屏住呼吸,等待来人的动作。
“嗒”
“嗒”
不急不缓的脚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似乎只着重检查了一下露台,随后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在二人擂鼓般的心跳声中。
脚步声停了。
就在衣柜前。
喜欢诡类精神疗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