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眉头一凛，“我让护工过来照顾你。”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倩倩狠狠的压着自己的伤口，血迹斑斑，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刚才不过说了姜栀几句，就让他魂不守舍到现在。
姜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那扇房门被重重的推开，只看着陆言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姜栀的长发半干，搭在肩头，微抬着眼睛看着他，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看得出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素颜都让人觉得惊艳的人，她皮肤一向很白净，整个人有些像是脱尘的仙女一般，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隔得近，能清晰的闻到专属于姜栀身上的花香味，好似能一下子抚平心里的毛躁，这几日的疲惫，都瞬间忘了。
一瞬间，陆言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你来这干什么？”
是姜栀率先开的口。
“姜栀，倩倩说，你惹怒了商总，现在害的整个工作室都要因为你，吃上官司。你明知道这家工作室，对程安的重要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不是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来问我干什么？”
姜栀没理他，走到一侧去拿自己的毛巾，可是被陆言直接捏住了手腕。
“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把商总怎么惹火了？”
男人的手力气很大，一下子将她按得死死地，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直直的盯着陆言的脸，瞧着他脸上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别的不说，商晏京长得可比你帅多了，看着，挺想把他拐上床的。”
“姜栀，商晏京是你这种女人能肖想的对象吗？就算是你脱光了主动送上门，人家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又何必去犯这个贱。你当商晏京是什么人，会跟你这种有夫之妇纠缠？”
姜栀这会儿，算是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嘲讽一笑，原来，在陆言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陆大少爷也别来我身边沾边。免得到时候，牵连你。”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还有，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可比你这种有妇之夫干净多了。”
脚尖的疼，让陆言的眉头紧锁。
“姜栀，你……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明明，他来之前，只是想要姜栀服个软。
只要姜栀服软，他愿意帮她去求商晏京。
可每次她们都是不欢而散。
而就在此时，突然间女佣跑了过来，房门本来就没关，这会儿见着屋子的两个人嚣张跋扈的气势，她没怀疑。
“大小姐，姑爷，老太太醒了，她说想见你们。”
“奶奶不是刚睡着吗？”
“老太太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这会儿，看上去挺清醒的。”
姜栀没理会陆言，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陆言冷沉着脸，最后也跟了上去。
老太太这一刻，确实很清醒，她躺在那，看着姜栀那张美丽动人的脸，“是我对不起你，阿稚。”
姜栀闻言，心尖一颤，双眼顿时就红了。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姜栀蹲在了老太太的身侧，捏着老太太的手，那骨瘦嶙峋的手，早已经千疮百孔，上面都是针刺的痕迹。
“奶奶。”
老太太，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
“阿稚，这段时间，我脑子一直很糊涂，我知道，日子不多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平日里，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也就是自己跟自己念叨。
“你别这么说，一定会没事的。”
姜栀捏着她颤颤栗栗的手，老太太在经历姜栀离世的事情之后，强撑着身体，等发现的时候，其实早已经油尽灯枯。
这些年，是老太太一直撑着一口气。
但是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了，精气神都越来越差了。
她握着姜栀的手，顿了顿开口，“阿稚，你答应奶奶，跟陆言好好在一起，这是，这是阿栀的心愿。”
“也是，我们姜家欠了陆家的……”
老太太没说几句，又睡了过去。
姜栀出来的时候，见着靠在墙角的陆言。
想起了老太太的话。
“奶奶怎么样？”
“陆言，你哪里有这么好，让她喜欢这么久。”
15岁的姜栀，暗恋陆言，很久很久，她看过姜栀的日记本，满满几页，都写满了他的名字。
“一定是没有见过更好的人，才会看上他这样的。”
要是她早些遇到商晏京。
肯定不会喜欢上陆言的。
“你一个人再嘀咕说什么。”
“要你管，离我远点。”
姜栀迈着大步，此时，一个女佣，急匆匆的从一侧的长廊跑了过来，因为跑的匆忙，所以，不小心撞上了她的胳膊。
手上的那些照片，撒了一地。
“大小姐，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我没事。”
姜栀蹲下来，准备捡起地上的那几张照片，可倏然，见着那几张照片，顿时手指僵硬无比。
因为那张稚气的脸，她今天在商晏京那，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一眼看了，就不会忘记的样子。
“这是谁？”
“大小姐，你不记得了，这是你小的时候的照片，大概是六岁的照片，这一张是四岁的，还有一些婴儿时期的。”
被接回姜家的时候，姜栀见过15岁的那个她。
但是那些更小一点的照片，却一张都没有见过。
所以，她并不清楚，幼年的姜栀，长什么样子。
“这几日，老太太一直念叨着要你的照片，在家里找了好久，才在老太太的保险柜里，找到了这些，老太太都跟宝贝一样珍藏着呢，你看看，连一点点损毁的痕迹都找不到，这都多少年了……”
女佣絮絮叨叨的说着，可姜栀这一刻，却听不到什么。
她的目光盯着那张照片，忽然明白，一开始，商晏京为什么会找上她了。
原来。
商晏京喜欢的人是姜栀。
而她，不过是个替身。
姜栀自嘲一笑。
她还以为……总有人是为了她而来的。
陆言率先一步，拿走了姜栀手边的照片，看着那里面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眉头皱了一下。
“你六岁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