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我不要钱......”摊主老板喃喃自语，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钟离，看着格外诡异。
胡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人明显是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块玉佩，谁给你的。”钟离倒是没有被影响的样子，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摊主，金铂色的眼睛明明是盯着摊主的，但胡志总感觉他并没有在看摊主。
“您知道我多少岁吗？”苍老的声音，满脸的褶皱，浑浊的眼睛，花白的头发，干瘦的身材，这副模样任谁来都会喊一声老爷子吧。
见没人说话，摊主干笑两声：“二十五岁，我才二十五岁啊......为什么你们还能享受青春，我却不能了？”
摇摇晃晃的从小马扎上站起来，“老人”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摊子上的那些古董一样，一脚踹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瓶瓶罐罐，缓慢的走向钟离。
青年沉默着，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低垂眉眼的神态像极了向人世投下一瞥的神明，仿佛这世间的趣事都无法得到他的注意一般，和“老人”的愤怒不甘相比要平淡太多。
“凭什么，凭什么啊......”极淡的黑雾从老人身上逸散，他的眼睛忽然充血，变得猩红，猛地向着钟离的方向冲去，身手敏捷的根本不像是老人。
胡志瞪大眼睛，在阳光下，老人手上的反光在一瞬间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后知后觉的看过去，拿在手上，还反光的......是什么？
那只能是刀。
“他手里有刀！”胡志猛地尖叫起来，也难为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发出这种类似少女的尖叫声了。
钟离微掀起眼皮，明明听到了胡志的尖叫，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半点没有挪动。
胡志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老人距离钟离已经很近了。这个古董店里新来的先生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人群乱糟糟的，不少人还喊着救护车，胡志这才慌张的摸出手机想要报警，却看到面前停着一双靴子，还有熟悉的棕黑色衣摆。
他缓慢抬头，正对上钟离的双眼，缓缓下移，老人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刀，闭着眼睛气息微弱，缓缓流出黑色的血液。
黑色的、血液？
怎么会有人的血是黑色的？
胡志倒吸一口气，冷不防的后退两步。
钟离蹙了蹙眉，幕后黑手他还没说。
塘沽街出了这么大的事，警方赶来的速度很快，他们还带来了法医。
在将现场的无关人员都请出去后，警察这才将钟离和胡志带去警察局询问。
因为没有确认钟离是不是凶手，警方只是将钟离和胡志带到了两个房间里，等到法医的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进行询问。
***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会议室里，法医将老人的检验报告放到桌子上，分给坐了一圈儿的警员。
“检验结果出现什么问题了吗？”坐在主位上的姜琦沉声询问。
法医将电子版的报告放映在大屏幕上，指着几个数据：“死者名叫刘胜，今年二十五岁，他——”
“二十五岁？你确定吗？”姜琦皱眉，他拿出老人的照片，“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八十多岁的吧？”
“这是经过所有法医和机器共同检验得出的结果，我们检测的他的骨龄，死者只有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继续吧。”不解，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法医点点头，推了推眼镜：“对人类来说，检测死者的年龄一般是按照骨龄判断，刘胜的骨龄只有二十五岁，但我们发现他的内脏衰弱程度是和外貌一样的，年龄介于八十三到八十七岁之间。”
“在他的内脏中，检测出了黑色残渣，就是这个。”将盘子推了推，里面只放着一点黑色残渣，“不只是内脏，他的血液里面也检测出了相同的残渣，那是他黑色血液的一个原因。”
“这些残渣是什么？”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员询问。
法医干脆利落的摇摇头：“数据库里没有相匹配的数据，是完全未知的发现。”
“另外，”法医顿了顿，“在死者的脖子上找到了很多针眼，这些残渣很可能是通过非正常手段进入的死者体内。”
“现场我们也看过了，匕首上没有嫌疑人的指纹，死者是自杀，或者是幕后凶手想要嫁祸给嫌疑人。”姜琦也将警方在现场的发现说了出来，“对了，买下的那块玉最好也检测一下，估计他们有什么联系。”
“行，我一会儿会送去证物室里。”法医点点头，拿着电脑匆匆离开。
“继续查，把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至于那两位嫌疑人的问题我去询问。”姜琦当机立断的下达命令。
“行，不过别管人家叫嫌疑人了，说不定他们也是受害者。”一个警员临出门前探回头，补充道。
姜琦黑了脸：“知道了知道了，我刚刚嘴秃噜皮了。赶紧忙你的去。”
等到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后，姜琦才放松紧绷的身体，靠在椅背上，最近中都的警局越来越忙，很多人都开始无缘无故的伤人，因为警察能够及时赶到而没造成什么大事故，这刘胜是第一个死的。
但他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随手拿起法医的检验报告，姜琦推开门，往安顿那两人的房间走去。
不管对方是什么意图，他都会将对方从角落里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