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巷子后,格桑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头看了解宅一眼,“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达瓦伸手拉开车门,“应该吓得不轻,在后院吐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回房间了。”
格桑弯腰上车,“你留下,帮小家伙准备接任仪式,如果解家人手不够,就直接从玄阁调人。”
“是。”
车子刚在长沙私宅的门口停下,格桑就看到了还守在门口的张日山。
格桑下车,走到张日山的面前,看着张日山手腕上鲜血已经凝固的伤口,皱了皱眉,“张日山,为了张启山废了一只手,值得吗?”
张日山扯了扯嘴角,“佛爷待我恩重如山,不要说是一只手,就算是佛爷要我的命,我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格桑挑了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丢下一句,“明天解雨臣的接任仪式,我会参加。”就转身走进了院子。
听到格桑的话,张日山眼神变了变,对着格桑的背影,弯腰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桑月小姐。”
……
不知不觉间,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色。
解宅。
后院的一间卧室里,2x3米的大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
他双眸紧闭,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额头上附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突然,他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眼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他环顾四周,发现身处在熟悉的环境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阵风透过未关严的窗户吹进了房间,将窗户上黑色的窗帘吹开了一角。
见状,解雨臣连忙下床,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整理好窗帘,整个房间彻底被黑色吞没。
解雨臣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抬起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忽然,卧室的灯被按亮了,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
感受到亮光,解雨臣手指微动,缓慢地抬起了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用手支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格桑。
解雨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然后扶着墙缓慢地站起来。
解雨臣靠着墙,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才走向格桑,“你什么时候来的?”
格桑将解雨臣的动作尽收眼底,眉头微动,没有点破小家伙的脆弱,“刚来。”
解雨臣在格桑的对面坐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水壶,想要倒一杯水。
看着解雨臣拿着水壶,有些颤抖的手,格桑直接抬手握住了解雨臣的手,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水壶,给解雨臣倒了一杯水。
解雨臣收回了手,垂眸看着茶几,“你找我什么事?”
格桑将水杯推向解雨臣,抬眸看了他一眼,“睡不着,来看看你。”
解雨臣扯了扯嘴角,逞强地说道:“我没事儿。”
格桑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解雨臣感受到格桑的敷衍,抬头看向格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
但他刚开口就被格桑打断了。
格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钢笔,“既然你也睡不着,那我们就先过一遍明天接任仪式的流程。”
听到格桑的话,解雨臣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格桑的提议。
“……”
一个小时后,二人过完了流程,还确定了几个应急预案。
余光瞥到解雨臣偷偷打了个哈欠,格桑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见时间不早了,格桑就停笔,收起了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各种字画的纸。
格桑抬头,看着解雨臣说道:“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先休息吧。”
解雨臣低头打了个小哈欠,才点了点头,走向了床。
钻进被窝后,解雨臣见格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回去吗?”
格桑摇了摇头,边关掉灯,边回道:“这几天很关键,为了避免有人狗急跳墙,我会留在解家守着你。”
房间再一次被黑暗笼罩,但这次,解雨臣却无比安心。
解雨臣看着那个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格桑勾了勾唇,“不要想太多,安心睡吧。”
解雨臣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次,梦中没有鲜血淋漓的尸体,也没有凶神恶煞的豺狼,只有暖洋洋的阳光。
……
次日上午,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解雨臣的脸上,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沉浸在美梦中。
过了一会儿,解雨臣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大大的,犹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缓缓睁开。
看着已经拉开的窗帘,解雨臣下意识皱了皱眉,有些不安。
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格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解雨臣坐起身,转头看向格桑,心头的不安,突然莫名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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