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格桑的讽刺,尼巴面色如常,仿佛格桑说的人不是他一般。
尼巴看着格桑把茶倒掉,只是微微一笑,抬起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到格桑的面前,“看来你并不喜欢君山银针,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没有打听清楚你的喜好。”
格桑垂眸看了一眼那杯水,眉宇之间染上一丝不耐,“行了,我没有时间在这儿听你的废话,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我先说。”
格桑从怀里掏出她之前画的画,展开,举到尼巴面前,“她是谁?”
尼巴伸手想要抚摸画上人的面容,眼神怀念地说道:“她是你的母亲,我的妻子,珍姆。”
但还没等尼巴触碰到画,格桑就动了动胳膊,把画收了起来,“她葬在哪儿?”
尼巴喝茶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眸看着格桑说道:“我带你去看她。”
说完,尼巴就起身走出了书房。
格桑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起身跟上了尼巴。
尼巴在花房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格桑一眼,才伸手推开了花房的门,“她就在里面。”
格桑抿了抿唇,隐隐有一种诡异的预感。
格桑攥了攥手,抬脚走进了花房。
见格桑走进了花房,尼巴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松开拉着门的手,走进了花房。
和格桑的住所不同,尼巴的住所建在半山腰处,采光和风景都很好,这间花房更是占据了整栋房子采光最好的地方。
但近五十平米的花房里却只有一种花——格桑花。
原本生长在野外的格桑花,在花房里却开得异常艳丽,清一色的红色,像鲜血一般。
尼巴走进花房,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水壶,开始给花浇水。
格桑看着面前的格桑花,心中那股诡异的感觉更甚,“她在哪?”
尼巴勾了勾唇,轻声说道:“她,就在这里,就在你面前啊。”
格桑瞳孔骤缩,手指下意识有些颤抖。
尼巴没有理会格桑,自顾自地浇完水后,放下水壶,抬手抚摸着格桑花的花瓣儿,开口轻柔地说道:“珍姆,我们的女儿来看你了,……”
看着花丛下明显埋不了尸体的土壤,格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把她做成了花肥!”
尼巴悬在空中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没有说话。
见状,格桑眯了眯眼,“尼巴长老,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完,格桑攥紧了拳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尼巴突然出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格桑,你的心该收回来了。”
格桑微微皱眉,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什么?”
尼巴继续说道:“你和张起棂不会有未来。”
格桑挑了挑眉,眼神冰冷,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和他有没有未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接着,格桑又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私事!”
沉默了一会儿,尼巴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格桑,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毁掉陨玉的人,你和他注定不会有未来。”
格桑感受到了尼巴话中的深意,皱了皱眉,“什么?”
尼巴却转身弯腰,开始拔花丛中的杂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
格桑勾了勾唇,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最好祈祷,我永远都查不出来。”
“对了,虽然土司制已经废除了,但尊卑有别,直呼族长名讳是以下犯上,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次的话,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完,格桑就迈步向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花房时,格桑脚步一顿,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开得艳丽的格桑花。
格桑刚走出尼巴的住所,丹就迎了上来,“族长,我已经把张先生送回您的住所了。”
格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看出格桑的情绪低落,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了格桑的身后。
过了一会儿,格桑突然轻声问道:“丹,你见过珍姆吗?”
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我刚被收养的时候,珍姆夫人还在世。”
格桑垂眸,“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那时候还小,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她是个很爱笑的人,每次见到她,她都笑得很明媚。”
说到这儿,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您如果想要了解她的话,可以去找来叔,他年轻时和珍姆夫人的关系很好。”
格桑和丹边说边走,很快,二人就到了山顶。
格桑挥了挥手,丹微微低头,退了下去。
丹离开后,格桑却并没有回住所,而是绕到了住所后面,在山崖边的一块儿石头上坐了下来。
其实,与半山腰相比,山顶虽然视野开阔,但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在山顶住久了,总会感到孤寂。
格桑其实并不喜欢住得这么高,但她是族长,她要与族人保持距离,才能维持住她的威信。
格桑抬头看着遥远的天空,突然有些好奇张起棂看着天空发呆时,在想什么。
这时,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在想什么?”
格桑脱口而出,“想张起棂。”
话刚说出口,格桑就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旁不知何时坐下的张起棂。
“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张起棂眼神温柔地看着格桑,“你小时候,心情不好了,就会一个人爬到山顶上,坐在山崖边哭。”
听到张起棂的话,格桑眼神闪了闪,“你想起来了?”
张起棂微微点头,“嗯。”
格桑垂眸,闷闷地说道:“那你是不是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张起棂下意识搓了搓手指,抬手在格桑的头顶揉了揉,“时间还早。”
张起棂话音刚落,格桑就抬眸看向张起棂,眼中闪着光,“那你还可以陪我很久很久,对吗?”
张起棂嘴角微微上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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