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陵立于虚空,他大喊一声:
“剑......来!”
沈道陵手握巨剑不断注入体内新生的仙道之力,大喊一声:
“横刀向天,一剑可斩千万里。”
他挥剑向天空,瞬间天空中的乌云被一分为二。
“以此告知世人,这人间,我沈道陵来过!”
蓝色的天空出现在眼前,温暖的阳光也照射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师徒二人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
而这一年,也被称之为大夏仙历元年。
......
距离京哈市二十公里处有一荒山,在荒山上存在一个破旧的山门,其上写着“长生观”三个字,而观内除了破旧的山门外,仅存一座大殿。
此时,大殿内,沈道陵盘坐蒲团之上,看着跪在眼前的男孩,他说道:
“易儿,我问你,你我师徒二人留于这道观多久了?”
“不知道!”男孩扭过头,嘴里还咬着食指的指甲,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后山的山楂红了四次了,这牙也酸倒了四次了,嘿嘿。”
“嗯,山楂红了四年,你我在这里却是已经七年了。”沈道陵看着眼前的小徒弟,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温暖、有不舍、有担忧、有疼爱,他问道:“师傅问你,你可有想过将来?是如为师一般修长生道法,还是如红尘世人一般,感受生老病死自然之道?”
小男孩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啊,你才七岁,让你去思考这些还是太早了。”他长叹一口气,随后语气变得坚定的说道:“不过没关系,这一切待将来便由你自己做主吧。你过来。”
沈道陵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小男孩:“易儿,这个你收好,待为师走后,你便去上面这个地址,找一位王妈妈!他会照顾你的。”
“师傅.....我不走!你不是已经渡劫成功,是仙人了嘛,为什么还要赶我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沈道陵。
都说纯真的眼神容易让心慌,即便是仙人也不例外,沈道陵下意识的挠挠头,说道:“为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这一走就不知道是多久了,以前不也是把你寄养在山下的村户家嘛。”
小男孩嘟囔着嘴,说道:“这一次不一样!总感觉你在骗我!”
“师傅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男孩用力的点点头,眼神中充满坚定,意思很明显“你就是。”
沈道陵欣慰的摸着男孩的头,一股白光在他头顶闪过,小男孩丝毫没察觉,沈道陵说道:“好了!收拾行李,去吧!”
待小男孩离开后没多久,沈道陵便消失在大殿中。
刚下山的小男孩,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长生观,又看看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虽然年龄小,但不傻,他知道,这一次师傅是真的离开了他!
片刻后,小男孩呆呆的看着天空,神情一愣!一把抹掉脸颊上的泪水:
“我怎么哭了?”
......
十五年后!
沈易缓缓睁开眼,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他扭过头,撑开手掌遮住那刺眼的微光。缓和一会儿,眉头紧锁,左手撑着沙发缓缓起身,而后又猛的一下靠在了沙发背上。他长呼一口气,身上的酒气味穿入鼻尖,忍不住的伸手扇了扇。
“我靠!这味儿.....”
昨天晚上的酒局让他直接喝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怎么回来的,他完全不记得。只知道为了帮领导挡酒,自己差点把命赔上。
他伸手捡起地上的公文包,脑海中闪现出昨晚的片断。
“完蛋了!我不得被扒掉一层皮呀!”
酒局前,他无意间撞到领导与他人在车内苟且,虽然未能看清那人的容貌,但那女子左手上的手链他觉得很熟悉,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然而无意间他却被领导看得真真切切,沈易知道接下来这几天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这前半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在高考的时候得了一个状元的名头,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全市上下都在为他庆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所有人的狂欢,唯独不是他的。
沈易自幼在福利院长大,妈妈们总是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上天赠予这个世界的礼物,要好好爱自己。
沈易对此深信不疑,他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在福利院的十几年时间里,他的生活一直是平淡而幸福的,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每次学校开学,看到别人不是妈妈就是爸爸领着来上学。他的内心总是充满渴望。
可一想到自己是个孤儿,那种孤独、无奈、极端等不同的情绪充满心底,无人倾诉。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的人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高开低走,除了高考成为这京哈市的文科状元这件事让他内心有一丝波动外,没有一件事情值得上心的。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只是因为活着。
“小米同学,今天是周几啊?”沈易眯着睛有气无力的问道。
“在呢!今天是八月十日,周五哦!”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对于上班这种事情,他和所有打工人一样总是提不起精神,可即便上班很无奈,但仍要精神抖擞的,这样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拿起公文包便出门而去。
但他却没有注意到,那段透过窗帘照射屋内的金黄阳光渐渐暗了下去。
......
坐上通往公司的二路汽车,找了个靠近车窗的位置,心里还觉得奇怪为啥今天早上的公交没那么拥挤。
此时微风透过车窗吹在脸上,让沈易不由得眯起了眼,脸上也漏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果工作如春风,还会有谁觉得上班如上刑呢!”
可一想到手里的合同,内心中就变得惴惴不安,脸上跟着露出愁容。想着想着不经意间望着车窗外,看着沿街商铺灯火通明,心里感叹:
“万家灯火啊!不对劲儿。”
恍惚间感觉到不对劲儿,转过头透着公交车四周的车窗看向外面,他意识到不对劲儿。
翻来翻去最后从公文包翻出他那好几年都没换过的手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设置成了静音模式。而屏幕上显示:六个未接电话,十几条未读消息。
还有醒目的19点15分。
“真是懒老婆上鸡窝,笨蛋一个,不,是蠢蛋。我竟然睡了一整天。”
震惊后沈易再看那几通未接电话和十几条消息,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小心翼翼的拨通主管的电话,果然如预料一般,换回来一句:
“你明天不用来了!”
听到那被开除的消息,沈易也没有什么心力去辩解,反而有些如释重负,感觉生活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毕竟该来的早晚都要来。
毕业后就一直在这家公司担任业务员,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做业务,还是硬着头皮去做了。同事的嘲笑,领导的训斥,他听着耳朵都生茧子了。
可能看在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公司并没有赶他走。然而,昨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不一样。
做业务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总也找不到得心应手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想着想着,突然,不明来由的一股困意来袭,沈易倚着车窗缓缓闭上眼。
这一刻!
他面无表情的走在街头,垂头丧气的没一点精神,任谁看见他都得说一句:“真丧!”。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早已湿润了的眼角。
“一事无成啊,我都活成了一个笑话,呵呵!啊!!!!”
沈易突然的一声呐喊吓得原本寥寥数人的胡同瞬间成了空巷了,别人都以为他是个精神病,只有街角处一老者投来安慰的目光。
“小友,莫为未来担忧,愁山闷海那是杞人忧天。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方见月明。”
不明由来的一句话让沈易愣了一下,他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看见街头一旁昏暗的角落里,灯光霓虹不断闪烁,照在一位道士模样的老者身上。
沈易很疑惑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周围除了那个老道士之外,就只有自己。
那位老者胡须满面,鹤发童颜,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正笑着看着他,那表情很明显:“对,没错,就是你!”。
沈易不记得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但当看到老道士一旁挂着的白布,上面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字,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算命的!”
沈易靠了过去:“老道士,我们认识吗?”
“呵呵!自然....不认识!不过....今日你与我有缘,贫道便送你一卦如何?”老者捋了捋胡须,伸出左手摊在桌面上,示意沈易摇一卦。
可他却像没听见一般,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很丧的说了一句:“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求仙问卦又有啥用?”
老道士有些惊讶,不相信如此老气的话会从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口中说出来。
“非也!人之所以为人,是因懂得趋利避害;求仙问卦,也是趋吉避凶的手段,何来无用之说?小友,莫要随波逐流,你所谓的人生,也许正是你所掌控的结果。这世间的一切,皆有定数。”见沈易没有说话,老道士继续说道:
“我观你面相,看得出你是有大气运的人。过往岁月虽不尽人意,可谓是一事无成,但这而立将至,后半生如迎难而上,必定一飞冲天。”
说完老道士便闭上眼,捋了捋长须,就像吃定了沈易一样,他想象着沈易带着崇拜眼神求神问卦的场景,想着想着嘴角就翘了起来,可是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什么动静,睁开眼这才发现,眼前已经没有沈易的身影了。
“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走啦?”
老道士伸出斑驳的手招呼着,看见沈易转身走进了一个胡同里就安静了下来,随后又笑着说道: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迷信!”
沈易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出胡同,却没有注意到迎面驶来的公交车。当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他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在马路中央,当他想做出反应时一切都晚了。
他的身影在被车撞到的那一刻瞬间消散。
......
此时,公交车上的沈易瞬间惊醒,全身都跟着打了一激灵。
“原来是一场梦!”
沈易缓缓平复激动的心情,并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公交车。而此刻他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已经多了很多乘客,而自己的举动也吓了他们一跳,随即赶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场梦对于沈易来说太过真实了,他清晰的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甚至在梦里能够清晰的看到老道士的模样,可奇怪的是梦中的场景竟然如此真实。
“前方到站劳动大厦,请需要下车的乘客......”
耳边传来的报站声音,让沈易意识到自己是有多蠢,随即赶忙下车等待着回家的公交车。
他不知道的是,坐在他身后的一位乘客便是一位鹤发童颜道士装扮的老者,而他的模样,和自己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
折返而回的沈易,从公交站到家里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而每次回家都要经过一个胡同。
此时眼前的胡同便是沈易回家的必经之路,但今天又和往常不一样。
以往路灯都是开着的,可此时却是一片漆黑,借着月光仍看不清道路,心想着路灯一定是坏掉了。可是他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儿。
“我记得那个位置没有路灯啊,那一片光亮的是啥?”
沈易缓慢的靠了过去了,走到跟前发现,那一片光亮已经不见了。
“奇怪,怎么会没有呢?”
“算了!可能是太累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待的沈易离开后,路灯却亮起了昏暗的光,角落里显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看起来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头顶洁白如镜还有六个疤点,一身佛衣,腰间系着一个金色葫芦,手持黑色佛珠。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恐惧和害怕,只是好奇的看着远去的沈易,然后双手合十,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