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相提并论呢?”
庞昱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苏荷姑娘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虽然这李师师名气大,但总归是风尘女子,就算是有我有幸得之,也只能是纳为妾室,登不上大堂。”
一旁,另一位贵公子不服气地反驳:“嘿,你小子想得倒美,还说是跟你。要我说,她若要择良人,也定是我这样的。”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跟你?”
两人一来一回,斗起了嘴,场面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赵宗实却是看着苏荷此时出了神,惹的罗帐后的杨延琪心生不悦。
而赵吉,自打见到苏荷的那一刻起,眼中便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迅速调整了自已的姿态,从原先的随性变为温文尔雅,仿佛生怕自已的一丝不敬会惊扰了这位佳人。
“原来是苏荷姑娘,久闻苏姑娘才名远播,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想必姑娘的诗作定是字字珠玑,定不输小王。”他的话语虽谦逊,但眼中却难掩欣赏与倾慕。
苏荷淡然一笑,轻声回应:“宁郡王过奖了,小女子只是粗通文墨,不敢妄言佳作。”
此时,一直被忽视的李师师,心中难免升起一股酸涩。她望向赵吉那专注于苏荷的身影,又想到自已的出身与现状,不禁暗自神伤。
但她很快便收敛了情绪,毕竟,在这繁华的京城中,她早已学会了如何掩盖自已的脆弱与不甘。
“既然苏姑娘有此雅兴,不妨就请苏姑娘为大家献上一诗如何?”
随着李师师的提议,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平分了一下到她的身上。
苏荷略一沉吟,随即轻启朱唇:“那小女子就斗胆献丑了。
《鹊桥仙·七夕情怀》:银汉迢迢,星桥鹊起,独倚窗前泪满。红妆未改旧时颜,盼君归来,夜深情难盼。秋风轻拂,梧桐夜雨,梦里相思常伴。愿作天边一缕云,随风飘去,心随君不换。”
随着诗句的缓缓流淌,整个宴会仿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温柔而又哀婉的氛围之中。
众人听罢,皆是默默点头,有的女子甚至已经悄悄红了眼眶。
就连平日里看似不羁的庞昱此时也拿出了手绢,擦着眼角。
而赵宗实回头一看,惊诧道:“不是吧庞昱,你哭个什么鬼。”
“共情,你懂不懂!我这是共情!”
欧阳修和晏殊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晏殊轻抚胡须,缓缓道:“苏家侄女,果然才情出众,与宁郡王当真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啊。”
“小女子只是想为在座的女子们发个声而已,并没有什么争夺之心。”
说完,她缓缓坐回原位,举止间尽显温婉与得体,仿佛一朵静静绽放的荷花,不张扬,却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美。
言下之意很是明白,我就是露个脸,你们继续。
此言一出,更是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好感。
而就是因为这句话,赵吉的目光,此刻更是紧紧追随着苏荷,眼中的欣赏与爱慕之情,几乎要溢于言表。
他此行本欲与李师师共叙风月,未曾想,苏荷的出现,却成了这场宴会中最美的意外。
李师师见状,心中虽有几分不悦,却也只能暗自思量,轻咳一声,试图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正题,“咳咳,若是无人再有佳作,那今晚的魁首,便当归于宁郡王了。”
听到这里,高衙内看着赵宗实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中有些急躁了。
然而跟他一样焦急也有他人,庞昱拉了拉赵宗实的衣袖,“大实在,你真的不打算试试?”
“不急,有人比我们急。”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高衙内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仿佛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且慢!”一声高喝,打断了即将尘埃落定的局面。
“嗯?”
赵吉的目光瞬间冷冽如刀,直射向高衙内,那眼神中既有不满,亦有警告。
吓得他赶紧解释一番。
“宁郡王息怒,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我们的大才子——汝南世子还没有展示自已的作品呢。”
“对呀!”
“我们倒是把他忘了!”
“汝南世子,请你一展才华!”
这时候众人都盯住了赵宗实。
而高衙内趁机继续说道:“大家可能不知,世子来之前,我们曾私下打赌……”
他的话语如同钩子一般,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让宴会的气氛再次达到了高潮。
嗯?
听到这里,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
赵吉自然也从蔡京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微微一笑,打开扇子,怡然自得的看着。
此时,无论是赵桢、八贤王还是老太君,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尤其是赵桢,他望向高俅,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高太尉,此事你可知情?”
高俅闻言,急忙回应:“回禀官家,这件事臣不知道,也是刚刚听说,想来是孩子之间的玩笑。”
“嗯?!”
伴随着赵桢的一声已审核沉重的疑问,高俅冷汗都下来了,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此刻是死也不能承认。
“爱妃,你知道吗?”
“臣妾也是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话,定然会好好教训庞昱一顿,治他一个失职。”
听到这里,赵桢面无表情的摆摆手,“好了,既然都不知道,我们就继续看看吧,小孩子之间也就是些玩笑而已,无伤大雅。”
然而他怎么知道这个“玩笑”会有点大。
庞昱慌张的扯了扯赵宗实的衣袖,“大实在,这可怎么办?”
“莫慌,莫慌,我说你写。”
“你有准备?”
“别管了,你写就是!”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已经胸有成竹。
而这个时候,高乾看着赵宗实不说话,更是笑道:“大家可想知道这个赌约是什么?”
“高衙内,你就别卖关子了。”
“就是,就是,我们都想知道这世子的赌约是什么。”
“好!你们听清楚了,就是世子说他今晚必得魁首,若是不能,便将汝南王府送与我,反之我输他10万两银子。”
“汝南王府!”
“十万两银子!”
众人听到这里,罗帐里外均是大吃一惊。
欧阳修和晏殊不敢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心中暗骂赵宗实混蛋的同时,回头怕怕的看了一眼罗帐。
而赵桢在听到这个赌注的时候,眼神一冷,显然有些生气。
“哼!真是胡闹!”
听到这里,高俅身子一抖赶紧对着他跪了下来。
“臣实在不知,要是知道世子会和犬子打这样的赌注,臣定然会打断犬子的狗腿!”
八贤王的眼神并没有在高俅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端坐的蔡京。
而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一眼神,并没有多加的理会,而是起身对着赵桢拱手作揖。
“官家息怒!此事情却是世子和高衙内的不是,官家刚才也说了,这都是小孩子玩笑,赌注什么都不能算。”
看到蔡京出面,赵桢的面色一缓,有些心累的摆摆手。
“好了,高俅你起来吧。太师,你也坐下吧。”
“这件事,到此结束,谁也不许再提。”
众人都赶紧称是。
这个时候,赵吉看着被震惊的众人,抬眼看了一眼罗帐。
他自从见到太医就知道赵桢在里面,此时急忙帮着高,蔡两人开脱。
“咳咳,赌注什么的很玩笑无疑,宗实不可能将自已的祖宅输掉,而高衙内也不可能有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