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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风华辩 > 第109章 巫史一

谢子婴大清早被噩梦惊醒时,头脑还晕晕沉沉的,而任思齐就候在旁边,他一恍惚,竟还看走眼看成了温昱,当即吓得一骨碌爬起来。

任思齐感到莫名其妙,便问:“怎么了?”

熟悉的嗓音和语气,不是温昱。

谢子婴冷汗潺潺,捂着脸问:“大清早你干嘛呢?”

“来看看你呀,听管事说你们昨晚好像吵架了?”

他俩吵架的动静那么大,已经惊动别人了!?

昨晚的事不能仔细回想,越回想越气,谢子婴转移话题道:“那个……温昱呢?”

任思齐眨眨眼道:“一早就走了,他没跟你说过?昨晚那件事他还生气啊?”

谢子婴冷哼道:“爱死不死!”

任思齐蹙眉道:“你们当真又吵架了?”

谢子婴起身下床,只扔下一句,“随便他。”

任思齐却道:“可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谢子婴脑海中突然冒出“衣冠禽兽”四个字,他一时没忍住,便把这四个字同任思齐说了出来。

任思齐道:“还好吧,何况他昨晚还维护我们了。”

谢子婴懒得再跟他理论,只叹口气,道:“他走的时候还说什么了?”

任思齐疑惑道:“没说什么,你希望他说什么?”

谢子婴:“……我希望他什么也别说。”

任思齐:“……”

任思齐的目光突然扫见床底下有个蓝色的小东西,便顺手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那是个小香包,还绣着兰草。

谢子婴随意瞥了一眼,没往心里去,转念却感觉很眼熟,便从他手中抢了过去,“你从哪来的?”

任思齐看着他,“床底下捡的。”

谢子婴不禁呢喃道:“这难道是温昱掉的?”

难道温昱就是温近思?可他分明否认了。

若温昱是当初那个小崽子,又为何会忘记自己,还说没有印象。

任思齐也感到莫名,“他的东西怎么会掉你床底下?”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谢子婴继续捂着脸:“别问我。”

任思齐忽然又嘀咕道:“说起来,可能是错觉,从初见他到现在,我总觉得我和他有些相像。”

谢子婴心一沉,试探地问:“哪里像?”

任思齐会这么问,他并未感到惊讶。

因为他们二人的确很像。

任思齐又摇摇头,“可能是错觉吧。”

谢子婴闷不作声地收好香包。

任思齐又道:“对了,你今日打算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谢子婴道:“我得去孔铭找样东西,但可能找不到,还得去一趟天禄阁,很晚才会回来。”

任思齐道:“外面那些人还在找你,你小心些。”

谢子婴道:“好。”

……

孔铭的藏书楼平地建了三层,坐落在一座很大的院落里。

这会儿正有个孔铭弟子趴在院落墙头,准备跳下去时,却一眼看见藏书楼前有个苍老的背影,当即吓得从墙头滚了下去。

苍老的背影听见了动静,迟缓地转过身来,怀里还抱着一沓简牍,看样子很费力。

小弟子先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满心希望林老没看到他,但迟疑不定后,还是悄悄往那边瞄了一眼。

很不幸一眼却对上了林老夫子的吹胡子瞪眼,他当即一骨碌爬起来行礼,“林老夫子好!”

见林老怀抱着沉重的简牍,便主动凑上前献殷勤,要接过林老手中的竹简,很机警地打断了林老夫子即将出口的骂声,“林老夫子,您拿这么多竹简,要不要弟子帮忙?”

林老丝毫没给他面子,当场呵斥道:“跑这里偷鸡摸狗,你当孔铭什么地方?老夫倒想问,你这是多少回了,孔铭难道管不了你了?给我滚!”

少年悻悻地缩回手,憋屈地嘀咕道:“当年谢禅在孔铭作了六年,也没见林老夫子说他几句,怎么到我们这里就不行了?”

林老二话没说,抄起书简朝他砸了过去,少年一边躲一边争辩道:“本来就是!就因为他爹是丞相,孔铭怕了他?”

林老夫子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你想跟他比,你拿什么跟他比?你给我滚出孔铭!”

“滚就滚!公试到了,回头让我爹接我回家,我还不乐意待呢。”少年脸皮也是够厚,让他走他就真的一声不吭转身了。

走就走吧,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冲林老夫子嬉皮笑脸道:“再说如今奉常大人自身都难保,这孔铭恐怕是要保不住咯!”

“滚!”

谢子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老夫子。

这老头当年没少出言嘲讽他和谢文诚,印象里也没给过他几回好眼色,他多少是有些恨意的。

但盯着他苍老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看他步履蹒跚,谢子婴不禁心软了,或许时间隔得太久,反而恨不起来了。

谢子婴还是走过去帮忙了,林老看到他时很惊讶,后来虽说不上多高兴,但也没多大的火气。

谢子婴帮忙捡了竹简,又放到了藏书楼特定的位置,才闲下心来到一楼跟林老夫子好好地聊一聊。

他收了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郑重地行了个礼,问候道:“夫子近来可好?”

林老面无表情指向一侧的凳子,谢子婴乖乖坐到他对面,主动给他倒茶。

谢子婴将茶推到他面前,故意卖乖道:“昔年弟子少年轻狂,给林老添了麻烦,特来赔罪,还望夫子莫与弟子计较。”

林老冷哼一声,端过茶抿了一口,讥讽道:“老夫哪敢跟你计较,你谢子婴那么能耐。”

“……”

听他称呼换作了字,谢子婴还是很高兴的,便道:“夫子,弟子此次前来有几个问题想向夫子请教,敢问夫子可有空闲为弟子解惑?”

林老面色倒是缓和了不少,道:“讲。”

谢子婴轻笑道:“夫子可曾听说过巫人国?换句话说,咱们孔铭有没有关于巫人的详解书册?”

林老略惊讶地看他一眼,又摸着胡子思索了片刻,细细询问道:“什么时候的巫人,在秦之前还是如今的?”

谢子婴道:“当然是在秦之前,那时有过真正的巫人存在,现在就说不定了。”

“有,”林老夫子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巫族人曾建立过一个小国,传言说他们擅长巫蛊之术,也就是所谓的幻术,加上建国之地易守难攻,也算留存过近百年。野史中记载过,恰逢大国扩充,后来巫族内部出了叛徒,引狼入室,致使巫族圣子为叛徒绞杀,巫人国后也随之覆灭,还被敌方一把火烧光了都城,之后巫族便彻底消失了。”

谢子婴道:“那为何天禄阁里会收录有巫人语撰写的传记文章?”

林老又饮了口茶,道:“虽不知你为何要打听巫族人,但老夫还是希望你行事三思后行,你谢家倒了,孔铭恐怕也要保不住,郸越贼子步步紧逼,看样子齐方也要身陷涸辙,你可想清楚了,一步错,便满盘皆输。”

谢子婴皱眉道:“郸越又怎么了?”

林老夫子冷哼道:“宁哲小儿召集了数十万大军在北境徘徊,还派来使逼圣上割幽州给他才肯退兵!”

谢子婴倏地起身道:“圣上答应了?”

林老夫子道:“当然不会!当年他一口吞不下我齐方,如今想一步步蚕食,简直是白日做梦!”

谢子婴皱眉道:“圣上打算怎么应对他们?”

林老夫子不答反问道:“当年你那么能耐,连公试都可以弃考两次,如今也会关心家国了?”

“……”

谢子婴干笑道:“夫子这是哪的话,当年弟子也是被迫无奈的。”

林老夫子冷笑道:“被迫无奈,亏你说得出口!”

“……”

谢子婴没时间跟这老头纠缠陈年旧账,掐着势头不对,急忙转了话头,“夫子,弟子再多嘴问一句,藏书楼里有没有关于巫人更详细的记载?”

林老夫子道:“你若想看巫人的记载,大可去天禄阁看看。”

谢子婴只好道:“那弟子先行告退,夫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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