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的心情与处境复杂到难以言表。总之,我身处极为尴尬的境地。话都已说到那种程度,现今要我向老妈低头认错,我觉得自已断不可能做到。
倒是子月,老是跟我说那时的我特别有男人味,特别爷们。听到这话,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子月时不时就把这事挂在嘴边,甚至连对我的称呼都改了。以往她总没什么事就叫我天真大哥,如今倒好,动不动就喊我爷哥。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都浑身颤抖着跟她说,你这又爷又哥的,到底是爷还是哥?而她总会回应我,说是很有爷们气质的哥。
我一连好几天,都对夏米避而不见,而此时的家里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又恢复到了往常。我不禁觉得有点失落,这说明他们真的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再说我和夏米的事情,我承认,我敢反抗老妈给我安排的生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夏米。至于为什么我要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在告诉我,是因为他刺激到了我。
由于家里太过于平静,所以,今天,我决定再次向他们提出我的事情。然而,我没想到的结果却发生了。这结果当然不是老妈同意了我的事情,而是,她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给我滚出去做你的流浪漫画家!”
然后,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拖着被老妈打包好的行李被赶出了大门,再接着我眼前的大门就这样“轰”的一声紧紧关闭了。
我是没有想到会和老妈走到了这一步,更没想到她会把我赶出来。我的嘴角不停的开始抽搐着,心想着,这孙悟空大闹天空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那会,这猴子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我默默转身,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哟,林小冉!”
这是出乎意料的相遇。
“......”
我未曾料到,在这般时刻,夏米竟会现身于我身后。只见他推着一辆单车,倚在一侧的墙角处,恰巧那地方有一盏路灯,此刻将他映照得通体泛黄。他见我愣着,嘴角轻轻一扬,就对我道:“看来今晚真要睡公园了!”
我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开玩笑地问道:“难道你也被伯父伯母赶出来了?”
“所以我来投奔你了啊!”夏米将手指了指单车的后座,我这才发现他单车的后座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后面还拖着一个大皮箱。我的嘴角真的快要冒出血来了。
我与夏米缓缓走在街道边上,夜晚九十点的时光,街道上时而有车辆呼啸而过,却难以打破这份寂静。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将我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此时的我和夏米并肩而行,四周的寂静仿佛给我们的身影增添了一抹凄凉的色彩。看着这副模样,我不禁想到,或许叫花子也不过如此吧。这般想着,心中又隐隐害怕起来,生怕遇见什么熟人,那该是多么尴尬的场景啊。我们就像两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徘徊,不知前路在何方。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更让我们感受到了此刻的孤独与无助。
“你什么原因被赶出来了的?”夏米问道。
“你问我?那你呢?”我回。
“不知道啊!”他挠了挠自已的头发。
“那你知道什么啊?”我道。
“我是真不知道,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妈就把我的东西打包好了,叫我滚出去了!”
“哈?”
我脑袋一嗡,我刚才还觉得自家的那位母亲大人太狠了,没想到,夏米的母亲大人更加凶狠啊。
“还是咱家的那位比较慈祥!”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夏米在一旁却反道:“我看阿姨刚才可一点儿也不慈祥啊!就差没拿把刀了!”
“最起码,她生气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和她说想当漫画家!”
我刚说完就发现夏米在一旁笑个不停,就白了他一眼,他却道:“没想到你这柜出的这么早!”
“别,我可没打算和你私奔;我是要单干的!”
“我说林小冉,咱先不说单干的问题,我们首先是不是要先解决下今晚的住宿问题?”
夏米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彼此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跟夏米,我们一路走到一公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的我们怎么看都感觉和身边的那些叫花子一样,这个时候我道:“所以今晚睡公园?”
夏米道:“其实我之前就想过,如果哪天沦落到被赶出家门的地步,就租一个人工作室,一室一厅的那种,卧室我们睡觉,客厅就用来当工作室,你觉得这想法怎么样?”
我接着道:“大哥,我是被赶出来的,哪来的钱?”
我看见夏米愣了一下,然后我又说:“你知道这里是上海吗?即便我们下定决心要去做自已想做的事情,没钱寸步难行!”
夏米听了,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手势:“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北京吗?听说那里是文艺范儿集聚地!”
“我不想打击你,可你真没那范。更何况,你认为北京和上海有什么区别吗?”
“上海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一个大老板,北京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个官;这算区别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夏米听了笑了笑:“生活,就是要在困境中乐观的成长!”
“我看你八成是长歪了吧!”
“我都算八成了?那小冉不该是十成了?”
我轰了他一脚,他一下就躲开了,嘴里还嚷着,有第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什么的,然后夏米转身就突然喊了一声:“他来了。”然后向着公园的入口处不停的招手:“喂,这边~~~”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那个方向,就看见一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那男人走近后,我才看清这男人年纪大约二十左右,蓄着一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头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洁白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他的手上拿着一款黑色手机,另一只手揣在了裤子口袋里。
如果帅是一种罪,那他可能已经罪恶滔天了。
当那男人走到我们面前后,首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将视线转向夏米,并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夏米却走上前,一把勾住对方的肩,对我道:“救神来了!”
我看着夏米,满脸疑惑:“他是谁?”说着,我抬起了手,指向了他,对着夏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