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压下眼?底晦暗神色。
几位皇子的?事?情交代完毕,基本无甚变化,却因为皇帝的?口?谕短暂地形成了制衡之势。大皇子期待的?结果也没有?发生,他率先离开养心殿,其余皇子陆续离开。
容诀被皇帝留在了最后。
还?是他站,皇帝靠坐,田顺在不远处窥伺于他的紧张格局。
容诀实在提不起兴致应付,他二人早已撕破脸面,皇帝想诛杀他为新帝铺路,容诀也一再打?破皇帝为储君铺垫的道路,堪称水火不容。
“小诀,”皇帝粉饰太?平地开口?,仿佛他们曾经的龃龉都不复存在,“宫里发生的?这些变化,还?有?太?子之死,你就没什么想和孤说的吗?”
容诀垂下眼?睫,水波不兴道:“咱家所做一切皆是照陛下吩咐,为了朝廷和大周国祚的?安稳延续,从未有?过僭越之举,还?请陛下明鉴。”
皇帝看着?他,容诀淡定垂睫,仍自?岿然不动。
少顷后,皇帝轻笑:“孤自?是相信你的?。皇子夺嫡,朝臣倾扎,局势不可谓不凶险,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平大周内乱,镇朝廷八方。孤的?身子不中用?,许多事?情都要交给你们去办啊,莫要叫孤失望,去吧。”
容诀连必要的?捧哏都欠奉,皇帝让他退下,他便?直接告退。
至于皇帝如何想,都不重要了。
皇帝杀不了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因此物尽其用?让容诀继续制衡朝廷,乃至三子夺嫡,容诀为活命生存,自?然会顺着?台阶下。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维系的?纽带,容诀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拖不得?了。
容诀回到凌虚阁后,斜倚软榻,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对殷无秽的?培养自?是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只是,如今愈渐成长的?殷无秽是否还?一如当初,对他衷心不二,没有?旁的?心思,对此,容诀已经无法确定了。
纵然他现?在和殷无秽和好如初,有?那一晚的?事?在,他始终心存芥蒂。
殷无秽,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年一旦不受约束,简直狂悖疯地可怕,容诀完全?掌控不了他。
每每想到那事?,容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彻底陷入左支右绌的?绝境,皇帝苏醒,一旦最后的?一微平衡也被打?破,事?情将再无转圜可能,容诀必须立下决断。
其实不论从哪个层面来看,殷无秽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抛却那一晚的?事?情,少年确实做的?无可指摘,这是容诀下的?最为成功的?一步棋。
可同时?反噬也最大。
殷无秽和当今皇帝不同,他有?魄力,也有?手段,现?在足够听从他的?话,可以后呢,他若控制不住了又当如何。
容诀对皇帝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对殷无秽却并不。殷无秽太?了解他了,这少年一旦生出异心,他当真是半点?反应时?机也没有?,反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堪称大逆不道!
容诀现?在回想起来还???一阵气血上涌,恨不得?揍他一顿。这几日,他虽允了殷无秽对自?己靠近,却不准他再随意贴抱自?己,实在是不像话。
容诀唯恐自?己引狼入室,且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他有?些不大想用?殷无秽。
但是,一来无同等价值的?其他人可用?,二来,殷无秽人已经到了。
门扉被推开的?一瞬间,容诀就有?所察觉。因为他的?纵容,殷无秽甚至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地盘,房门形如虚设。
容诀:“……”
殷无秽进门解下玄色鹤纹大氅,挂在容诀房间的?衣架上。他动作熟练地挪走容诀的?檀木小几,自?己取而代之,往容诀身边一蹭一拱,直到贴近地不能再近,方才遗憾不舍地停下。
容诀往榻上一靠,支颐乜他:“殿下怎地过来了?”
殷无秽对他的?敷衍毫无所觉,一反常态地忧心请教他,“……今日陛下所言,阿诀可知是何意?”
容诀眼?睫一抬,觑向他道:“殿下自?己以为呢?”
殷无秽面色踟蹰,旋即也不确定起来,“陛下是让我年后再出宫建府的?意思么,可是,大皇兄恐不会见到这个结果,或许会让我尽早离宫,若是这样——”
容诀眼?眸顿时?全?睁,坐直身体,压紧眉梢:“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全?身而退出宫?”
殷无秽摇头:“不是。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置身事?外。”
他言毕,眉宇之间显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闷,虽然稍纵即逝,容诀还?是注意到了。
“殿下这是,怕了?”容诀后知后觉地踅摸到了一点?殷无秽的?真实情绪。
“我也不知道,这么久了,经历了许多大事?,时?常还?会觉得?不知所措,不知前路如何,那个巅峰位置更是想都不敢肖想,像做梦一